哪怕把他囚禁起來,也甘之如飴。
祝川眼睛泛酸,飛快的眨了下別過頭,仰頭輕吸了口氣硬生生將那股酸澀咽回去,補了個笑。
薄行澤不是這樣的,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那麼窮,卻還是一身折不斷的傲骨。
重遇之后他是紅葉集團的總裁,人人巴結還來不及,隨手就能讓無數個他手底下的小作坊原地破產。
他不應該是這麼卑微的,應該是帶著一身驕傲用合同壓得他說不出話喘不過氣,以冷漠面對自己的主動,然后在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反手丟掉。
薄行澤見他不說話,伸手勾住他的掌心,試探著把人拉進,湊過去略微低下頭,嘗試著找他的唇。
祝川覺得喘不過氣,交叉的十指根部汗津津的,像是把他置身于一個熱烈的火爐之中,熊熊燃燒之下清明崩碎,連理智都寸寸化為灰燼。
那段話和語氣太過迷惑人,祝川把他當做易感期的特殊情況,等過去了,這座冰山就會恢復如常,雷打不動。
……
良久,祝川抵著他的肩膀輕輕喘氣,“別來了。”
薄行澤輕撫著他的后背,像一只饜足了的猛獸,聲音里都是滿足。
“我抱你休息一會。”他太喜歡把這個人滿懷抱著的感覺了,最好就是全部圈住,一丁點兒都不要撒開。
“嗯。”
祝川靠在他肩上喘氣緩神,猛烈的攻擊讓他靈魂都要跌碎了,薄行澤不像外表看上去那樣高冷,他歷來不是。
這兩天下來,家里的陽臺、廚房、樓梯,現在連辦公桌都已經不能幸免于難,他算是看明白了,不能跟他處在同一片屋檐下。
他張口狠狠咬了結實的肩膀,如愿以償的聽見一道痛極悶哼聲。
“活該。”
薄行澤輕輕拍著他的背,沒有掙扎,反倒是溫柔哄他,“餓不餓?我去做飯。”
“你覺得我餓嗎?”
筆記本電腦的視頻電話邀請跳出來,兩個人對視一眼,現在這個狀況,怎麼開視頻?
“我自己去,你忙……嘶。”祝川擰眉罵他,“你他媽出來啊你!”
薄行澤舍不得出去,按住他眉目疏淡的好像平常,伸手點了切換為語音,然后冰冷聲線開口,“說。”
嚴弦公式化的嗓音響起,“薄總,下午陸氏的寧助理過來送一個企劃書,這是當時您跟陸總談好的,因為繼承人之爭您擱置了一段時間,現在陸氏提出重啟。”
“告訴她我這兩天請假,我會跟陸總親自聯系。”
“好,還有分公司的年中匯總我發在您郵箱了,上次那個并購案的資料以及上次的抵押估算表我也一起發給您了。”
“好我知道了。”薄行澤掛掉電話給陸銜洲撥了一個,接的有些慢,傳過來的聲音帶著點無奈,“不好意思,喬喬孕期脾氣不好,太會折騰了。”
祝川嗤了聲,“老東西,得了便宜還賣乖。”
陸銜洲一愣,“喲,你也在呢。”
“怎麼著,有老婆了不起?你兒子生出來那不也是我兒子,好好伺候我們小喬喬,不然到時候讓他來我這兒住吧,我不會不耐煩,甜甜的小寶貝誰不喜歡。”
陸銜洲笑著捅刀,“之前你答應喬喬的事,估計快能兌現了吧。”
辦公的時候都在一起了,這還不是指日可待?
“你讓喬喬醒醒,玩具車我倒是能給你兒子買,超跑算了吧,這輩子都不可能。
你告訴他,小朋友不要開車,不安全。”
薄行澤沒聽明白,陸銜洲“好心”解答:“上次他給你買西裝的時候遇見喬喬,跟喬喬打賭說如果不跟你離婚就輸給他一輛超跑。薄總,這輛車什麼時候給喬喬兌現?”
薄行澤低頭看當事人。
祝川磨牙,“明天就離。”
“你說什麼?”薄行澤陰惻惻開口。
祝川被他的表情冷得發怵,硬是把剩下半句咽了回去,改為:“你們不是談生意麼,我不打擾你們商業機密了,走了。”
薄行澤收回視線,冷靜嗓音像是完全沒伸出作案工具似的,淡定和陸銜洲談論合作項目。
數億項目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交鋒,爭取自己這邊最大的利益,祝川放棄掙扎,靠在他懷里側頭,耳中略過溫涼嗓音,指尖點在他右手的婚戒上。
他還戴著。
好像從結婚那天開始,他就一直戴著,祝川恍然記起那個與他手指嚴絲合縫的婚戒。
那時候他們一起逛街,他愛玩,拉著薄行澤去了一個賣首飾的地方,有一對戒指設計非常獨特,硬是強迫他試了試。
不過最終沒買。
他還記得當時量的尺寸?
祝川隨即被自己弄笑,過了這麼多年,手指的尺寸早已經發生了變化,戒指不像是其他的飾品,一點點變化都戴不了。
就像愛情。
只要發生一點點變化都無法再繼續下去,強行之下,傷著的不是自己,就是對方。
“在想什麼?”
祝川抬頭,看到已經按下去的電腦,忙收回思緒沒叫他看出異樣來。
“談完了?”
“嗯。”
“那麼談完了,您吃飽了嗎?”祝川問他,眼底全是譏誚,“別人都說薄總高冷禁欲,原來在談公事的時候是這麼談的,重新定義高冷?”
薄行澤噎了噎,緩慢退出來,耳朵根泛著一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