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加班。”
薄行澤:“我聽說盛槐從來不加班,他們家的老板不愛壓榨員工。”
祝川“嘖”了聲,“那是自然的,我們盛槐就是個小作坊,頂天了也就是手底下幾個不成器的藝人上上熱搜算個事兒,想加班也沒有加班的機會。不像貴公司,也不像薄總,亞洲區總裁身居高位,加班的機會也多。”
薄行澤看著他,在心里意會了一下這幾句話。
嚴弦說得對,他果然會對自己整天加班的事有怨言,不能讓他一個人在家寂寞,應該多陪陪他。
“我知道了。”
祝川:“?你知道什麼了。”
薄行澤側頭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繼續開車,“沒什麼。”
“?”
算了,從以前他就是個悶葫蘆,有什麼話全藏在心里不讓別人知道,他也沒那個興趣去探究。
兩人的關系他也看得很開,湊活著過,等離。
回到家也半夜了,薄行澤本能往書房走,但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腳,似乎有些糾結。
祝川沒心情陪他上床,先發制人開口,“你有工作就去,忙完了早點休息,我洗個澡先睡了,晚安。”
薄行澤頓了頓,還是點了下頭,“好,晚安。”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書房的門已經關上了,從門縫兒里透出一絲冷白的光線來,略低的嗓音冷硬嚴苛,似乎在訓斥什麼人。
祝川腳步微頓,冷冽的嗓音鉆進耳里,當年他雖然也冷但只是不搭理別人,如今身居高位,訓斥之語不怒而威,倒是變了許多。
也是,八年了,還有什麼不能變的,他都會因為利益而找自己結婚了,不是那個伏在他身上,赤紅著雙眼說“結婚不是籌碼”的人了。
祝川嗤笑了聲,去了次臥將門關上。
薄行澤忙完已經下半夜了,天色蒙蒙亮才摘下眼鏡,捏捏疲憊的額頭去洗了個澡,在書房沙發上睡了一會。
他原本困極了,等一躺下來卻覺得清明的不得了。
尤其那個人住在離他很近的地方,躺在他親手鋪的床上睡的毫無戒備,柔軟側臉壓在他描摹過的枕頭上。
心口越發熱,他忍不住回憶起晚上那個吻,舌尖還如以前一樣的柔軟,讓他幾欲失控。
今天晚上他已經親過了,只有明天才能親了,薄行澤輕輕嘆了口氣,一天才能親一次,早知道應該在合同里寫可以多親幾次。
那樣的話,他恐怕一次都不許親。
薄行澤內心矛盾,起身輕輕走到了次臥,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祝川已經睡著了,像他想象那樣睡得毫無防備,他走過去坐在床邊,像個小偷一樣,悄悄地在他唇上偷了一個吻。
“晚安。”
祝川向來日上三竿才起,但昨晚睡得早也起來了,坐在樓下吃不知道支使誰送來的早餐。
聽見聲音頭也沒回地說了聲,“沒買你的。”
薄行澤已經洗漱換完了衣服,聞言扣袖扣的手指停頓了下,“嗯,我不吃早飯。”
祝川喝完那杯香濃的咖啡,視線落在男人身上的時候輕“嘖”了聲。
昨晚他實在睡不著,熬到了三點鐘還沒睡意,打算去“檐上月”玩一會兒,結果看見書房的燈還亮著,他順著門縫兒瞧了一眼,薄行澤低垂著眼翻閱文件,神思專注。
他看了一會不知道怎麼就不想去了,上了個“衛生間”又回了房間。
“喂。”
“嗯?”
“吃不完,你把它吃了吧,省得浪費糧食。”祝川一推盤子起身,朝身后擺了下手,“走了。”
薄行澤看著桌上剩了一半兒的中西兩式早餐,眸光跟著他的背影走了走,嘴角輕輕翹起一點弧度。
短暫的沉默之后,薄行澤說:“你的東西都沒拿過來。”
“要聘禮啊?”
薄行澤垂眸,他只是想如果他的東西搬過來的話,兩人的衣服放在一起、生活用品擺在一起,像一個家。
“你買了房子,我再買也不大合適,讓你住我的舊房子也不合適。”祝川想了想,“這麼著,我今兒去提輛車擱你名下,也算我給你買的,夠嗎?”
薄行澤端咖啡的手一頓,想拒絕但又怕拒絕了他誤會,輕點了下頭,“好。”
“晚上我不回來了,住檐上月。”
他說完轉身離開,沒發現身后的男人因為他的這句話一瞬間皺起眉頭,因為早餐而來的好心情驀地變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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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賢有幾天沒見著祝川了,見他來陰陽怪氣的“喲”了聲,“我們家祝總今天怎麼屈尊駕臨啦?”
“滾蛋,我自己的地方還不能來了?”祝川剜了他一眼,從滿地的酒瓶子領帶高跟鞋里踢出一條路,挑了個還算干凈的矮椅。
“你還記得這是你的地方,我還以為交際花從良了,連窯子都不要呢。”易賢摟著陪酒的女Omega,湊在她腺體部位親了下,逗得她咯咯直笑。
“你他媽才是窯子,滾。”
“怎麼這麼暴躁啊?婚后欲求不滿?別吧,我覺得就薄行澤那個樣兒應該不至于滿足不了你,看你這一臉睡眠不足的架勢,昨晚大戰幾百回合?”易賢曖昧沖他一笑,“好日子?今晚幾點走?”
“今晚不走住這兒。日累了,不想日了。”祝川懶得理他,單手搭著扶手,長腿在矮椅上伸展不開隨意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