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梔指節輕叩桌面。
“但奧德森并不清楚這點,他被撒圖魯誘惑,將它帶了回來,供奉在地下室里。”
沐寒佳:“所以謀害溫妮莎,對柯琳娜下手的事情,也是他在邪神的蠱惑下做的?”
路梔搖搖頭:“一個人的惡并不能貿然推到他人身上,但柯琳娜死后變成洋娃娃一樣的惡靈,應該是受到撒圖魯的影響。”
他現在已經確定那只鬼娃娃就是柯琳娜,畢竟在碰到鬼娃娃尸體時,他的眼前閃過了柯琳娜自殺時的畫面。
隨后,幾人翻開那本有些眼熟的筆記本,就和他們想的一樣,這是安東尼的日記。
這段日記寫自溫妮莎去世后,只是和之前日常的風格不同,僅僅是開頭第一段,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
【我的家里,藏著一只怪物】
【每到晚上十點,它就會出現在我的門口】
【這個時候,我會裝成睡著騙過它】
【我不敢告訴姐姐,我不想讓姐姐也害怕】
……
【今天晚上,怪物又來了】
【我縮在被子里,捂住鼻子,不敢出氣】
【我好想媽媽】
……
【我現在趴在床上,寫下這段話】
【今天晚上怪物沒有出現,太好了,我想它之后都不會出現了】
這段話似乎才剛剛寫下,就被劃去了。
緊接著,是日記的最后一段話。
【怪物還在】
【它在我的床底下】
——到這里,安東尼的日記就這麼突兀地結束了。
眾人:“……”
短短幾段話,他們讀起來卻有種背后發涼的感覺。
“……不對啊,”沐寒佳有些詫異,“上一段日記的最后,安東尼不是說自己媽媽回來了嗎?”
路梔沉默幾秒:“也許那并不是他的媽媽,而是他在日記里記載的怪物。
”
“只是那只怪物剛出現的時候,被安東尼認錯了。”
他說到這里停頓一下,眼中劃過清晰的厭惡,過了幾秒,還是決定說出來。
“我有個猜想。”
“安東尼日記里的怪物,到底是真實的怪物,還是……”
路梔沒有說下去。
沐寒佳與楚嵐嵐卻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一下子變了。
有的東西明明披著人皮,卻形同怪物。
甚至,比怪物更可怕。
【規則三】
系統冰冷機械的聲音突兀響起。
【晚上十點,不要看著床底下】
眾人:“……”
第三條規則,終于出現了。
可是,為什麼不能看著床底下?
十點之后藏在他們床底下的,會是什麼?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房間里安靜許久,路梔按了按額頭,在沉默中翻開日記最后一頁。
啪嗒。
一把純黑色的鑰匙掉了出來,還有一張薄薄的相片。
路梔拾起那張泛黃的相片,里面是一家四口的合影。
削瘦高大的黃發男子與栗色卷發、碧色眼眸的溫婉女子并肩而立,在他們身前站著一位黑發藍眼的少女,還有一個黃色卷發的男孩。
顯然,這就是奧德森與溫妮莎一家。
那時的溫妮莎一家還笑得幸福而美好,絲毫沒有發覺惡魔已經攜帶著惡意與不幸,潛伏在他們身邊。
路梔合上日記,過了一會開口:“安東尼的日記出現在這里,是不是說明他也來過地下室?”
沐寒佳想了想:“可是他怎麼搬開主臥的床?那張床很重,他還是個孩子呢。”
路梔頷首:“也是,不過這里可能還有一條入口。”
和相片一起掉出來的還有一把黑色鑰匙,他拿起鑰匙,發現周圍并沒有需要開鎖的地方。
也許在外面,這把鑰匙能派上用場。
房間里再無其他線索,他們準備帶著找到的東西離開這里。
路梔總覺得那尊雕像十分詭異,想自己拿在手中以防危險,黎零卻從他手里接了過來:“這個給我,學長拿槍吧。”
路梔一怔:“可我不會開槍。”他還想讓黎零拿槍呢。
黎零眨眨眼:“我也不會,所以還是我拿著雕像吧。”
路梔又看向旁邊的沐寒佳和楚嵐嵐,沐寒佳攤手:“我們也一樣,我拿日記吧。”
最后雕像還是由黎零拿著,獵槍則被路梔抱在手中。
眾人往前走了一會,黎零扭頭看向路梔:“學長的手酸不酸?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還好,”路梔笑道,“也沒有那麼嬌弱。”
如果是現實世界中的身體,他還需要靠每日的藥物來維持,但進入夢魘之后,他的身體已經定格在一個稍微好點的狀態,只是比普通人孱弱一些。
黎零“哦”了一聲,原本想牽住路梔的手,但見他雙手抱著獵槍,只能退而求其次地拽住路梔衣角。
沐寒佳在后面看看這兩個人,忽然想起剛才他們討論各種線索時,黎零始終沒說話。
不僅是剛才,之前每一次討論,黎零都沒有插過嘴,全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他似乎并不在乎任務能否完成,唯一能讓他在意的只有路梔。
他也從不和其他人交流,基本上每次說話都對著路梔,也只對著路梔。
加入夢魘之人一般都有強烈想要實現的愿望,只有黎零……不知是不是因為沐寒佳看不透他,她總覺得這個人,好像和他們不太一樣。
黎零的所作所為全是圍繞著路梔一人,除此以外,根本沒有別的目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