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惡鬼哭泣著,獰笑著,一步步逼近了她。
祝霏想要搖頭,想要后退,想要拋棄尊嚴地求饒……但此時的她只能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只洋娃娃向她爬來。
隨即,洋娃娃咧開嘴角,露出里面層層鋸齒般,足以將她撕碎的尖牙。
阿野,阿野,救救我……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
我不想死,不想死……
洶涌的淚水奪眶而出,直到那森寒的利齒就在眼皮之前,腥臭的氣息撲面而來……祝霏終于絕望地閉上眼睛,無聲痛哭。
阿野……
她在崩潰中,喊著心上人的名字。
阿野……對不起……
砰!
房門突然被踹開了。
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霜白的月光割開昏暗長廊,落進那雙漂亮而清冷,盛滿月輝的眼眸之中。
——路梔。
洋娃娃:“……”
路梔一出現,洋娃娃的仇恨值瞬間拉滿,就連嘴邊的祝霏都不顧了,發出一聲尖嘯,徑直沖向了他!
半空之中,這只惡鬼的頭顱猝然開裂成兩瓣,雪白的寒牙露在外面,活生生就是一臺絞肉機。
路梔右手背在身后,幾縷墨發微微垂落于眼尾的小痣邊,墨玉般的眼眸沉靜而不起波瀾。
眨眼間,洋娃娃已經撲到他面前,那森寒利齒離他的臉龐只有不到一寸……路梔突然側身,后退半步。
他的反應極快,洋娃娃一下撲空,柔軟的身軀立刻在空中來了個一百八十度旋轉,上半身硬生生擰過半圈,再次朝路梔裂開嘴——
然后,它被一層厚厚的布料兜頭包住,視線漆黑,利齒也短暫失去作用。
洋娃娃:“?”
路梔并不是空手而來,他在出發之前,還從溫妮莎的衣柜里拽了一件最厚重華麗的長裙。
對不起了,溫妮莎女士。
路梔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飛快用衣裙層層裹住洋娃娃,如同擒住一條毒蛇,將它狠狠往地上一摜!
洋娃娃重重墜地,劇烈撲騰,發出尖厲憤怒的叫聲。
只是,還沒等它來得及從那堆厚重繁雜的衣料中掙脫,就被一只腳毫不留情地踩住,頭顱被迫頂著地面,再也無法抬起。
路梔居高臨下地俯視這只惡鬼,抬手,五指之間,一柄餐刀寒光閃閃。
月光下,他清雋的臉龐,沒有一點表情。
——
當趙川野驚醒時,一切已經結束了。
房間里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祝霏就淚流滿面地撲進他懷里,放聲大哭。
這場動靜還驚醒了其他人,畢竟洋娃娃被殺死時的慘叫聲太凄厲,想忽視都難。
走廊上,原本精美華麗的衣裙浸透鮮血,還多了數個破破爛爛的洞。
而里面的洋娃娃尸體,已經消失了。
在被路梔“殺死”的時候。
對此路梔并不意外,畢竟這只惡鬼能再次出現,就說明它并不是那麼容易被殺死的。
看來,必須得用特殊的方法……
他若有所思,又將染血的餐刀擦干凈,收起。
這把餐刀還是他昨天從餐桌那里順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再次派上了用場。
“學長。”
黎零走過來拉住路梔的手,盡管這次路梔用長裙裹住了洋娃娃,鮮血并沒有迸射得太夸張,但他的雙手還是不可避免地沾染血污。
黎零蹙眉,好像不太高興。
路梔:“還好,我沒有受傷……唔,你要不要松個手,省得把你的手也弄臟了。”
黎零繃起一張臉:“不要。
”
他頓了頓,又道:“我才不嫌臟呢。”
隨即緊緊抓住路梔的手不肯松開,帶著他往前走。
嘩啦——
冰冷的水流淌出,主臥浴室里,黎零低著頭,認認真真地給路梔洗去指間血污。
路梔總感覺哪里奇奇怪怪:“其實我自己來也可以的。”
黎零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忽然委屈:“學長是不是嫌棄我?”
路梔:“……沒有。”
黎零這才高高興興,給他洗干凈了手。
“學長漂漂亮亮的,手也很漂亮。”
從浴室出來,黎零還語調愉悅。
“所以一定很好吃。”
路梔:“?”
他看著黎零,黎零也看著他。
片刻后,黎零無辜地眨眨眼:“我有說什麼嗎?”
路梔非常肯定:“你有。”
黎零:“哦。”
然后把臉往路梔肩上一埋。
開始裝死。
路梔:“……”
這個學弟哪里都好,就是奇奇怪怪的。
哪里都奇奇怪怪。
另一邊,其他人陸陸續續從房間里出來,胡混和邵健豪都被洋娃娃的動靜驚醒,臉色很不好看。
而在看到走廊上那一大灘血跡后,他們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也就是說,是你沒在十點前睡著,才招來了那只鬼娃娃?”
胡混粗聲粗氣地道。
“你自己不遵守規則,急著送死,為什麼還要拖累我們!”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趙川野道,“阿霏只是失眠了,她也不想這樣,更不是故意的啊!”
祝霏低著頭,小聲道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
胡混才不想聽她的話,蠻橫地打斷:“所以呢?我管你們有什麼理由,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們大家都被吵醒了,就因為你們兩個沒守規則!”
“現在還沒到十二點,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你們讓我們怎麼辦?萬一待會還有怪物出現,我們都會被害死!”
“你們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要破壞我的任務,讓我錯失許愿的機會?我一家老小都等著我飛黃騰達,一夜暴富,你現在害我出局,不就等于要害死我一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