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乎意料,連御一邊查看圍棋的說明書,一邊小口小口地吃完了整塊蛇肉,像品嘗美味珍饈那般,就連骨頭縫隙中的肉也沒放過。囂張慣了的獅子也匍匐在兩人中間,安靜地烤著火,間歇性甩動一下耳朵。
驚訝之余,岑禛怕他吃不飽又遞過去一塊,這回連御急忙瘋狂擺手拒絕,抱著水壺退到了三米開外。
看來還是覺得難吃?見連御避如蛇蝎的模樣,岑禛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上揚的唇角藏在陰影里,卻被哨兵一眼抓住,他猛地把腦袋湊過來:你笑了?
嗯?岑禛咬了口烤肉,不明白連御怎麼反應這麼大,我笑了很稀奇?
是啊,你很少笑的。連御瘋狂點頭,岑禛晃了下手里的樹枝,讓滋滋作響的油滴在別處,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笑起來很好看,讓我以后多笑一笑?
聞言,連御笑得雙眸都彎成兩條線,右手直拍獅子的腦袋,拍得無辜雄獅一愣一愣的,亂講,我撩向導的手段哪有那麼俗!我分明會說:剛剛沒看清,你再笑一次。
說著,他解開發帶,任憑淡金色長發傾瀉在肩頭,岑禛望了過去,只見連御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少傾壓低聲音喚他的名字:岑禛剛剛我沒看清,你再笑一次呢。
岑禛的睫毛一掀一落,透藍的雙眸也因此一隱一現,昏黃的火光將白天里稀松平常的動作映照得曖昧不清,他感覺連御的臉越靠越近,炙熱的視線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的唇角,似乎是想要捕捉些微不可查的弧度,又像是別有居心
終于,岑禛在與連御呼吸交錯時出了聲:笑一次五特幣。
連御眼皮一抬,愣在半途,下一秒他噗嗤一聲,低下頭笑得肩膀直抖,我說這位同學,你能不能別這麼煞風景,你真是看不出來假看不出來,我在撩撥你啊。
那你是真沒發現,還是裝沒發現岑禛扔掉手中的樹枝,包括上面還剩一大半的烤肉,我們被包圍了。
黑夜中唯一的一處光影,自然吸引了各式各樣的隊伍靠近。八百名考生,兩百個隊伍,大部分的人都是爬到樹上警惕地小憩,敢在夜里燃火的除了人數二十以上的聯盟外,大概也就這倆總分15的愣頭青了。
要不是連御腳邊的電磁槍震懾力實在太強,恐怕半個小時之前就已經有人發起進攻了。但即便他們不敢貿然攻擊,卻也不愿就這麼灰溜溜地空手離開,畢竟震懾力同樣也是誘惑力,兩名敢于生火的哨兵向導,就算再厲害那也只是兩名,怎麼可能打得過五個人,十個人,二十個人?
事實上,岑禛一開始的打算是在天徹底黑下之前就熄滅火堆,這是最正常也最合適的做法,可連御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絲恐懼讓他遲疑了。
若非兩人之間的相容度超過60%,挨靠得近且環境靜謐,連御又沒有刻意封閉自己的信息素,岑禛那時也恰好不在思考其他事情,否則絕對不會有人發現這名哨兵竟然在害怕。
種種巧合造成了這個結果,而這個結果又令岑禛無法不去在意。連御這樣的人怎麼會害怕?他又在畏懼什麼?
面前的這個人究竟是誰,是塔的一名普通七年級學生連御,還是能在全世界叱咤風云、呼風喚雨的黑暗哨兵1802,亦或者另有其人。
在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他想要做什麼?
萬千思緒在一瞬間涌上來,又在一個陌生男人的突然出現后煙消云散,身邊這個長發哨兵看樣子是要糾纏他許久,一切都可以慢慢去了解,現在還是期中考試更為重要。
岑禛。陌生男人手臂上綁著紅色帶,同屬一個陣營,他身后還站著七個男女哨向,他們皆與這個人保持著三到五米的距離,警惕地打量周圍。
男人的語氣帶著熟稔,這讓岑禛微微凝眉,是岑禛認識的人?從信息素判斷,這人是個哨兵,肩膀上站著一只眼神銳利的蜥蜴,朝著岑禛一下一下地吐著舌頭。
好久不見了。哨兵走近岑禛,而地上坐著的兩人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特別是連御,獅子慵懶地趴著不說,他本人更是拿起最后一張餐巾紙,擦起了電磁槍口完全不存在的污漬,完全將來人視若無物。
岑禛敷衍地點了點頭,他不是原主,和這個男人全無交情,沒有什麼想要說的話。
見岑禛這樣的態度,哨兵神情晦暗不明,他一直保持同樣的站立動作,好半晌才咬了咬牙道:我一直很想你。
岑禛終于抬起了頭,跟著有反應的是連御的獅子,它起身繞著哨兵轉了一圈,像是在好奇地觀察,也像是對獵物的打量。
我知道我比不上樊,無論是相容度還是體能,你為了他和我分手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在他那里得不到想要的我想說,你可以回來找我,我一直在等你,我也一直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