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撿半知半解地點點頭,跟著哥往回走了。這里是沙漠,可真夠漂亮的也真夠大,在夕陽下,沙面像橘金色的波浪,托著一個燃燒下墜的圓太陽。
地球為什麼會繞著太陽轉?宋撿搞不懂,沙漠里的動物、植物也搞不懂,但是都用自己的方式活著,在又殘酷又溫柔的沙地里。
等到他們趕回營地,天馬上要黑了。宋撿拉著小狼哥的手往張靈的住處奔跑,怕來不及似的。“小藝,你姐呢?”
“我姐剛醒。”張藝剛洗完手,順便把香皂遞給他們,“上午我還去找你們了,帳篷里沒有人。”
“我和我哥找果子去了,小靈姐說想吃,必須得讓她吃上。”宋撿快速洗好手,冒冒失失地沖進去,剛好周顥和張牧都在,一人抱著一個小嬰兒。
“來來來,快看看我外孫女。”張牧笑得合不攏嘴,“和小靈長得真像。”
“說不定長大就能像我了。”周顥也笑,笑著笑著眼圈又紅了,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了父親之后總想流眼淚,看到妻女就會鼻子酸。
“我也覺得像小靈姐。”宋撿乖乖地走過去,“姐,我和我哥找果子去了,你現在吃嗎?”
張靈皺了下眉:“果子?”
“你上次說想吃酸的,找不著。”宋撿把酸果子拿出來,獻寶似的,十幾顆青色圓潤的果實全部放在張靈床邊,“我哥帶著狼還有我,我們一起去找的。我哥還說,過兩天幫著我一起給孩子起名。”
周允站在張靈的門口,聽著宋撿說話,沒有進來。
“原來是這個果子啊……我嘗嘗。”張靈還不想吃,可是這東西太不好找,宋撿肯定找了一天才找到,在嘴里一咬,極酸的酸水瞬間充滿她的口腔,牙根一軟,腮幫子酸得直疼。
“好吃嗎?”宋撿歪著頭,等著被表揚。
“好吃。”張靈強迫自己笑著點頭,“小撿現在可真厲害,什麼都能干了。營地里最厲害的就屬你。”
“我不厲害,我哥厲害。”宋撿低頭數著果實的個數,“這幾個,留著這兩天吃。剩下的讓小藝幫忙曬干,當酸果干吃,小靈姐……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有我在,你還不放心什麼?”張藝拍拍宋撿的肩。
宋撿轉過身,抱了一下張藝。“也對,你現在是營地大夫了,一定要好好讀書,別像我似的……認字都認不全。有機會……你們也攢些武器,別再讓別的營地欺負了。李韓他是哨兵,有什麼體力活可以交給他來干,等到再轉移的時候,記得讓狼打頭陣。”
“小撿哥?”張藝和自己的父親、姐夫對視,沒聽懂他的意思,“你說這些干什麼?”
“不干什麼,沒事。”宋撿又過去抱了張牧一把,把兩個沒來得及起名的小孩兒看了看,“我得走了,跟小狼哥回家去了,你們好好休息。”說完,他再看了一眼張靈,轉身朝門口走去。
身體卻突然晃了晃,像是沒站住,緊接著搖搖欲墜朝后仰倒。
周允在這一刻,接住了他。
“小撿哥!”張藝跑了過來。
“他沒事……被我用精神力擊暈了。”周允緊張地抱著他,摸到宋撿身上的十字疤痕,感受著宋撿昏迷前的情緒。他仔細地摸,疤痕已經變舊了,可是和腹肌上其他部位的皮膚相比仍舊偏硬。
包括宋撿脖子上的疤痕,他都細細地摸了一圈,指尖不舍地滑過那圈弧度,像滑過一條只屬于自己的曲線。
“為什麼啊?”張藝嚇得呼吸暫停,原來一個向導能隔著空氣擊暈一個哨兵。
“因為我要暫時離開這里。”周允回答他,帳篷外面有人拖著木料走過,帳篷里面,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分別。他知道宋撿的想法,瞞不住自己,小狗從來不乖不懂事,可是他突然乖了,懂事了,竟然能讓周允這樣痛不欲生。
他知道了,也猜出自己要走,卻不開口逼問,也不勸自己留下。他很乖地準備好跟著自己一起離開,很懂事地笑了一整天,笑得那麼漂亮,真是沙漠里最難得的景色。
比太陽還要漂亮。
可是自己不能帶他離開。
“你要去哪兒?”張牧放下孩子,“為什麼要走啊?營地里的人不會再排擠你們了,大家伙都很喜歡你們。”
“我要回我應該回的地方去。”周允很用力地說,不用力,他怕自己說不出來,“請你們幫我照顧宋撿。”
張牧和張靈同時將眉頭一皺。照顧宋撿當然沒問題,可是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這不可能。”張牧說出心中的擔憂,他猜周允肯定是要回移動基地了,“宋撿一旦醒過來,發現你不在,我們沒有人能攔住他。而且他是哨兵,就算我們用繩子捆住他也不行,他一定會去找你!”
“十天!十天我就回來!”周允抱著軟在自己懷里的小狗,“我剛才用精神力擊穿了他的精神壁,十天之內他醒不過來。”
“你怎麼能算出時間?”周顥木然地問,這些事,他們作為未覺醒者是絕對不懂的,“如果他提前醒了呢?”
周允用左臉貼住宋撿的脖子,飛快地摟了一下,最后松開手,放在了木地板上。“我是s級的向導,我上過戰場,擊敗過成千上萬的哨兵。
我知道對付一個b級哨兵需要動用多少精神力,更清楚擊潰程度的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