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肩裹到了腳踝。
而在目前的環境里,動物皮毛很少見,這是絕對的身份象征。
“長官,我沒有目的!”尹生還感覺到了一把槍,槍口就頂在自己的肋骨上,“報告長官,我真的沒有目的!”
“是嗎?”可遲澍卻歪著頭問,黑馬尾全披散下來,幾乎要和外套融為一體了,豪華的動物皮毛仿佛托著他的臉,襯得臉又單薄又慘白。
他把槍口在尹生的身上滑動。“哨兵,你很不老實,我調查了你的底細。”
尹生的眉毛突然皺成了一團,糟糕,遲澍長官趁自己昏迷,去移動城市里調查了自己。
“你是尹勝的弟弟,對吧。”遲澍突然放開了他,像是身體突然被人打碎了,受傷了,不得不靠后退去保全性命,“你靠近我,是不是為了替他報仇?”
尹生的眉毛,一下子又舒緩開了。
“你接近我,是不是為了殺我?”遲澍又問,可這一次卻沒有盛氣凌人,反而把那支手槍,交到了尹生的手里,“動手吧。”
話音未落,遲澍的身體像脆敗的葉片,毫無預兆地昏倒,毫無預兆向后倒去。
尹生的眼睛瞬間瞪大,趕緊抬臂去接,將人穩穩地接在了懷里。
遲澍左手戴著的白色皮手套稍稍脫落,露出了一截粗糙的黑色鋼鐵,和卷起邊的淡粉色的醒目疤痕。
荒漠的小帳篷里,宋撿正在收拾小石子。這些小石子都是自己收集來的,每一顆,都被哥刻上了十字。他想把這些東西裝起來,送給張靈,讓她每天晚上用它來暖腳。
是張藝說的,說小靈姐的腳腫得很高,還總是小腿抽筋,有時候穿鞋都穿不進去。
他的視力還沒恢復,不確定張藝說的是不是真的,只知道張藝替自己測了血型,是b型血。宋撿也不懂張靈現在到底什麼樣,以前沒有見過孕婦……但是聽張藝來說,生孩子真辛苦。
可是這個苦,自己還挺想要的。
周允在旁邊煮崖蜜,想著一會兒這麼把宋撿糊弄過去,自己好去找地下水源。
崖蜜放在一口鐵鍋里熬煮,全部變成了更粘稠的琥珀色固體。不能融化的蜂蠟被他挑出來,直接空口吃掉了。
自己是向導,這輩子不可能離開糖分,但是新鮮的崖蜜太不容易保存,他必須運用火的力量,將蜂巢熬煮成固體來攜帶。
現在眼前這一鍋等待冷卻的半固體,不是完全透明的,里面還裹著不少蜂蛹,還有挑不出來的沙子。這里是沙漠,沙子無孔不入,無法分離。
等到這一鍋完全冷卻,就可以敲碎,變成一塊一塊的蜂糖,再裝進口袋里,張靈說這種方式可以讓新鮮的蜜保存幾個月。
趁著崖蜜還沒完全變干、變硬,周允拿起旁邊早已洗好的細細的小木棍,插進蜜里轉動,幾圈過后再拿出來,放在干凈的石塊上。
等它慢慢凝固,木棍頂端就多了一塊硬幣模樣的蜂糖。
“給。”他把木棍糖遞給宋撿,“拿著吃。”
“好甜啊。”還沒拿到呢,宋撿已經聞出甜味,哨兵嗅覺太敏感了。等拿過來,他先用兩只手摸摸,把木棍糖摸了個遍,再往嘴里塞。
“好吃麼?”周允舔了舔宋撿的嘴唇,這是他看營地里小孩兒拿著吃的東西,撿雖然長大了,可小狗就是小狗,小狗小,也應該有一個。
“好吃。”宋撿伸著舌頭讓哥舔,兩個人仿佛在吃一根木棍糖,“哥,你剛才是不是收拾背包了?”
周允突然一愣,再一笑。小時候宋撿沒這麼靈敏,很多事都可以騙過去,現在不行了。
“是,我上午要去狩獵。”周允又親了他一下,再站起來。
他的頭發開始變長了,卻不剪斷,后面扎著一個短短的小辮子。“中午李韓會過來陪你,晚上我會回來。”
“我跟你去吧。”宋撿抬著頭問,舌頭在糖塊上轉來轉去,含過的地方融化,他舌頭一卷,吃到嘴里一個東西。
小小的,硬硬的,宋撿嚼了嚼,把它咽了,是蜂蛹。
突然他想起什麼,趕緊把木棍糖揣進褲兜里,不舍得吃了。
“我很快會回來。”周允轉過身,摸了摸宋撿的頭頂,“你的頭發又長了,可以去找張牧剪短。天黑之前,我肯定回來。”
“真的啊?”宋撿抱著周允輕蹭,分開的時間并沒有改變他們的習慣,只是在移動基地里他們不敢。宋撿先是抱著周允蹭蹭正面,等他往外走的時候,再抱過去蹭蹭背面,用自己的擁抱,去親自丈量小狼哥長大后的身體。
“真的,天黑之后我會回來的。”周允也回頭親吻他,用狼留下氣味的方式,深舔宋撿的口腔,他小時候不明白,狼為什麼會有這種舔舐口腔的行為,長大后他懂了,因為有一種名為感情的東西,在它們之間流動。
咬耳朵、露肚皮、搭肩膀……都不足以表達,狼本身就是感情充沛、群體生活的動物,它們會信任彼此,保護彼此,深愛彼此。
“我該走了,有些狼會留下保護你。
”周允從宋撿的嘴里嘗出了甜味。“狼不保護我。”宋撿開始舔周允的脖子,為了不讓他走,舔得很用力,“新的頭狼沒有保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