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張靈和張藝?”宋撿當然記得他們,是張牧的女兒和兒子,小藝的姐姐特別香,長頭發又軟又長,可小藝可煩人了,還總是纏著自己,“你們……你們都來了?”
“是啊,我們還留在營地里,而且我們都長大了。”張藝高興地看著姐姐,“我姐還結婚了呢,現在我有姐夫。”
張靈還是和從前一樣害羞,眼睛會笑,聽著他們說話。
結婚了?姐夫?這些都是宋撿想象不到的。。
===哨兵不乖 第92節===
“結婚……合帳篷了?”宋撿把沙漠里的生活全部想起來了,他的回憶隨著興奮開始復蘇,“我現在……是在流民營地里?”
“是啊,你們跟隨狼群回來的,還受了傷。現在你可算醒了,再不醒小藝可要急死了。”張靈動了動腳腕,腫得厲害,“醒了就好,身上那麼一顆大子彈,都要把你打穿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
宋撿的手開始往下尋找,尋找自己的傷口,他摸了摸縫傷口的線。“我……我覺醒了,是哨兵,移動基地要用我們打仗的。”
“我們就是負責打仗的,在基地里……就是這樣。”周允擰開了罐子,端起來,把粥送到宋撿的嘴邊,“先吃點東西。”
宋撿張口抿了一口,愣住。“這是什麼?滑滑的……有點黏。”
“這是粥。”周允就猜到他不認識,“向導才會有糧食的供應,b級哨兵沒見過完整的糧食,你們只喝米糊。”
“這是我姐種的。”張藝迫不及待地說,“現在咱們營地和以前不一樣了,從沙漠里面挖出了土,也換來了種子。這是我姐家長出來的糧食,可珍貴了……這麼說,你和李韓一樣,都是哨兵?”
宋撿這才覺出餓,抱著玻璃罐,一大口一大口地喝。
張牧又笑了,宋撿還是以前那個宋撿,特別能占自己家的便宜。
“小撿哥,你的精神體呢?”張藝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即便知道自己看不見,還是想問問。
宋撿放下粥罐,手向枕邊摸去,他感受得到小丟在這里。果真,枕邊兩條黑曼巴蛇已經纏得難舍難分,他摸到了它們光滑的鱗片。
“在這里。”宋撿指了指,“我和小狼哥的精神體一樣,都是毒蛇。”
“毒蛇?”張藝和張靈同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真沒想到,從小眼睛看不清楚的宋撿,竟然有這樣厲害的精神體。
“嗯,是劇毒,不過你們不用怕,它傷害不了未覺醒的人。”宋撿順著小丟的背鱗撫摸,哥的蛇從他掌心滑過去,好像又變粗了,“李韓的精神體是一匹白色的馬,叫瑪麗。”
“他早就告訴我們了,每天都能看見他騰空騎馬,怪嚇人的。”張藝開始檢查宋撿的傷口,“你家那匹跛腳的小黑馬,還在我帳篷門口呢,一會兒給你牽過來。”
“什麼?”宋撿總想要坐起來,“它怎麼會在你家?”
“跑回來的啊,荒漠馬都認路的。”張藝說,“那年,你和你哥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沒過幾天,小黑馬馱著你們的行李就跑回來了,我們……我們一家人,還以為你們死在了沙漠里。”
宋撿不言語了,他不想回憶那一天。就是那天,命運把他和小狼哥分開,整整七年。要不是那場變故,自己也不會被安裝竊聽器,成為敵對陣營的臥底。
張靈慢慢過來,摸了摸宋撿的額頭,真是長大了,變成了一個男人。“好了,我們不打擾你太久,養傷要注意休息的。
你好好養著,回來了就別走了,別回那種地方……那種……不把你們當人的地方。”
說這話的時候,張靈眼里有掩飾不住的哀傷。無論是宋撿的槍傷,還是周允背后的定位器,無一不在控訴那個叫做移動基地的城市,如何把他們當作戰爭機器。
“是,你現在就該多休息,我一會兒給你們送吃的來。”張藝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小藥盒,有酒精棉球,“小狼哥,你后背的傷口發炎了,我得清理一下。”
周允正在給宋撿擦嘴,沒想到張藝突然提這個。
一提這個,宋撿才想起來哥后背受傷。“對啊,有傷口,讓我看看,我看看……哥你讓我摸摸,不讓我摸,我肯定沒法養傷。”
見瞞不過去,周允只好轉過來,兩片肩胛骨下緣,各一處傷口。
傷口明顯是刀切創傷,別看創口小,但很深。現在縫針的地方發紅,說明里面在發炎。
“不好,你這個……我可能要重新清創。”張藝這些年學有所成,一眼看出里面有膿血,“等我回去一趟,拿回手術用具再給你處理。”
“謝謝。”周允點了點頭,怎麼處理自己都行,他最寶貴的人已經醒了。
“哥,哥!”可宋撿沒法把問題糊弄過去,他急了,眼睛快要瞪出來,“你受了什麼傷?你也中彈了?”
“嗯,我不小心……也中彈了。”周允笑著說,用手摸了摸宋撿的嘴唇,“不過子彈已經拿出來了,不用太擔心。”
宋撿平躺著呼呼喘。“怎麼……怎麼會……我都那樣保護你了,怎麼還會中彈?嚴重嗎?”
“不嚴重,已經把彈片取出來了。”周允用手蓋住宋撿的眼睛,“先休息,等你休息夠了,咱們跟著狼群去狩獵。
”
小狼哥的大手覆蓋在臉上,宋撿安靜下來。他攥著哥的手腕不放,剛才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現在知道不僅沒死,還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