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大火、燃燒的倉庫、三道正在爭執的身影……
躲在暗處偷看這一切并牢牢記錄在腦袋中的十二歲小肖里!
他想起來了!
父親的臉、名字、以及研究!還有十二年前的那一場大火、父親的失蹤……他都想起來了!
海馬“迪妮莎”并不是迪妮莎給自己下的精神暗示,另有他人下的精神暗示!
另外一道人影,他看不真切,只能聽見對方的聲音,但迪妮莎和父親的臉卻是清清楚楚的……這也是為什麼“保護”這只記憶水母的守衛是迪妮莎的模樣。
是迪妮莎……錯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將他推倒在一旁的桌子上!鮮血流出!迪妮莎和那看不見臉的男人慌了手腳,可就在片刻后,他們像是達成了什麼共識般,將父親抬出倉庫,并在倉庫外澆下了汽油……
*
尤斐渾身臟兮兮的和多蘿西從森林農場中走回,擁有兔猻做為量子獸的哨兵安布羅斯如臨大敵般,緊跟在他們身后。
量子獸兔猻蹦跳著,傻乎乎地繞著尤斐打轉。在它小小的腦袋里,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麼眼前的“同類”為什麼沒有量子獸。自從主人定居到這個村子里后,它已很久沒能與其他量子獸相處玩鬧過了。
尤斐完全不在乎安布羅斯的敵意,與多蘿西談笑風生,挖到不少關于肖里小時候的趣事。但當他打開門,撞見沙發上躺著的肖里,正牢牢握著小簡的手不放時,仿佛一團綠光穿越層層云海、屋頂,打在了他的頭上。
“你們在干什麼!?”
小簡被尤斐吼得汗毛豎立,一旁正在半空中與彈鼠、花豹打鬧著的達烏里寒鴉差點從空中墜機!
“諾爾斯!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與此同時,肖里睜開了雙眼,他從沙發上爬起,松開了緊握著小簡的那只手,沖她致謝。接著,他面色蒼白的轉向門口多蘿西的方向。
肖里看起來十分脆弱,黑眼睛里竟然蓄起了淚水。尤斐滿腔醋意燃燒的怒火立馬平息,多蘿西更是心疼不已,如小旋風般刮了過去,“怎麼了?我的小南瓜,是不是做噩夢了?讓奶奶給你煮杯熱可可怎樣?”
在肖里小的時候,一旦晚上睡不著,多蘿西便會為他煮上一杯熱可可。
“奶奶……”肖里抓住了多蘿西的手,聲音顫抖,“十六年前的那場大火……并非意外是嗎?”
多蘿西僵住了。
“媽媽是為了保護您,所以才跟您斷絕關系,才跟……迪妮莎,daddy的學生,在一起的對嗎?媽媽根本沒有背叛daddy,她與迪妮莎在一切,也不是因為什麼該死的哨向高匹配度吸引!而你們在分離前那天的爭吵……其實是假的,是故意作秀給我看的對嗎?”
多蘿西還沒來得及回話,糾結著是告訴肖里真相還是選擇繼續隱瞞。但肖里已不在意回答。他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將臉埋進胳膊里:“我想起來了,雖然只是一丁點兒……倉庫被燒的那一天,我在現場……”
仿佛一個世紀過去了那般漫長,多蘿西嘆息著開口說道:“是的,你猜的沒有錯。我和瓊斯的確騙了你……那是因為我們不想將你也卷入……”
他苦笑著說:“我失去了Shaw和瓊斯,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個親人了。”
第09章 真相(二)
脆莓市警署內,傍晚。
該是“下班”的時間了,娜塔莎卻遲遲沒有馬上離開拘留所。
僅剩的四位烏鴉面具和盧克神父已被棒棒糖哨兵折磨得奄奄一息。
棒棒糖哨兵的“折磨”不似盧克神父的殘酷手段,而是一種精神折磨。他先是在人格上折辱對方,比如說該是放飯的時間,卻故意像是逗貓逗狗般,將食物分成小塊,然后投進拘留所里,任烏鴉面具們搶奪。或是用語言不斷地辱罵烏鴉面具們,逼迫他們用互扇耳光,和賤罵自己來換取食物。
娜塔莎試圖阻止棒棒糖哨兵這麼做,認為這種行為無異于“惡魔”。但棒棒糖哨兵卻輕蔑地說:“只有畜生才會被關在籠子里,我們對待畜生不必要憐憫!”
量子獸白頭鷹雕站在主人的肩頭,發出贊同的叫喚聲。
娜塔莎毫無辦法,只能蒼白著臉,坐離棒棒糖哨兵遠一些。而牢房內的新神父死去的尸體一直沒能清理,尸體漸漸散發出臭味,一群蚊蠅聞血而來,用嬌小的身軀鉆過警署里的每一條縫隙,然后趴伏在新神父的尸體上,貪婪地汲取著冰冷又腥臭的血液。
而棒棒糖哨兵的神色愈發瘋狂,他變態的“折磨”手段層層升級。也許是感覺時機到了,一直安靜呆在角落里的盧克神父忽然厲聲斥責棒棒糖哨兵。
“夠了!你這惡魔!如此對待我們,神的孩子們。會使你遭致神罰!”
棒棒糖哨兵扯扯嘴角,他搖搖晃晃地走向盧克神父,但又因忌憚對方是名向導而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神?神在哪里?當我們因災難而流離失所,因病毒而飽受折磨時,神在哪里?嗯?!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神!有,也只是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