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審判’,這是謀殺。你也不是什麼神的使者……你是魔鬼。”肖里回應道:“‘魔鬼干壞事,總可以引用圣經。’”
“螻蟻。”
他的聲音雖然輕,但卻給人感覺振聾發聵,響蕩在教堂中,那些面具下的良心和殘存的善良震了震。
盧克神父眼瞳一縮,反而是自己被肖里看穿了一切!他驟然撤下催眠,揚手惡狠狠地扇向肖里!
“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
肖里呼吸急喘,汗水不斷從毛孔滲出,連綿不斷,宛若細雨。將金色假發熏濕后,黏膩在脖頸和臉頰。他的側脖頸和手背,被電棍燙起一大片紅痕,酸麻難耐的疼痛,仿佛千萬根毒針狠狠扎入了皮肉翻攪一般!
“認罪了嗎?”
電棍順著肖里的側臉下滑至下頜,接著又移到那塊泛紅的脖頸皮膚上,盧克神父神色癲狂,拇指不斷地摩挲著警棍上的按鈕。
“……咳咳咳,不……啊啊啊——”
電流響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噼里啪啦聲響,夾著惡意穿過那片薄薄的皮膚,惡狠狠地刺在血肉之下的敏感神經上。肖里痛地仰起脖頸,下頜至喉結,拉出一條優美如天鵝般細長又脆弱的弧度。
他黑色的瞳孔因疼痛而擴散,瞪視著教堂穹頂。
圣潔而美麗的天頂畫,以大面積的金色顏料為底,面目慈愛的耶穌盤腿正坐其中,敞開雙手,似乎要擁抱世人。
更多的汗水從毛孔中滲出,流入他的眼睛里,引起不適的酸痛。天頂畫被水霧遮蔽,意識在遠去,唯有疼痛,是如此的清晰……
“認罪了嗎?”
盧克神父冷冷地詢問,肖里倔強不認輸的模樣大大的像是一盆徹骨冰冷的冷水!撲熄了他內心正噼啪作響,燒得正旺的暴虐***。
“……不。”
“什麼?”
肖里將仰起的脖頸垂下,黑色的眼瞳直視著盧克神父因憤怒而扭曲的可怕面容,他蒼白失色的嘴唇囁嚅:“Notguilty。”
盧克神父臉色一變,他冷笑著再度舉起電棍:“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與此同時!肖里的眼里爆發出大片星云!將他的瞳仁化作一片銀白色!
“你為何也不向眾人承認,你其實就是一位向導呢?!”
盧克神父措不及防,精神壁壘被肖里一直伺機而動的精神觸手“咚”的撞擊!裂出一道如蛛網般的裂痕!他手中的電棍應聲倒地,身后的教徒們霎時爆發出激烈的討論。
“神父?!”
“怎麼回事神父!?”
“向導?怎麼可能!”
“你們看神父的脖子!”
肖里蓄力使用出的精神力“攻擊”了整個教堂內的所有教徒們!而自己卻因精神力徹底透支,雙眼一翻,在混亂降臨前,陷入了深眠中。
澳米氏彈鼠趁麗斑鳳尾蝶的一時不備,“吱吱”大叫著,用尖利的爪子,在蝴蝶的翅膀上狠狠撓下一片蝶翼!
*
過度使用精神力使肖里陷入了昏迷,他的意識仿佛投入了一片冰冷地湖水中,不斷下沉,窒息感越來越強,直至他無法忍受,大張開嘴的那一刻!
他落入了自己的精神圖景中。
與上一次生機勃勃的牧場不同的是,入目所及之處,皆是枯黃的草葉、樹木、干裂的大地。倉庫和洋房上結滿蛛絲蛛網。
而他再一次變得瘦小!變回了十二歲左右的模樣!
向導是不會產生狂化,但他的精神圖景一片破敗……卻是狂化后產生的毀滅打擊,才有的景象!
“吱吱!”
“吱吱!你在哪里?吱吱?!”
蕭條破敗的牧場吹起陣陣涼風,肖里環抱著胳膊,呼喚澳米氏彈鼠的名字。
“肖里?”恰好這時,倉庫的大門“唰”的一聲打開了,面容模糊的父親雙手插在口袋中,從陰影中走出,“你在這里做什麼?”
“我……”
“快走!離開!離開這里!他們,他們要來抓我了!”
誰?誰要來抓你?為什麼要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肖里下意識抓住父親的衣袖,“Daddy?”
而父親卻是什麼也沒說,猛然一推肖里!將他重重推倒至枯黃的牧草間!
*
尤斐的灰色眼瞳幾乎要深成黑色。他牙關緊咬,精健的身軀下根根神經血管緊繃著,腦內狂化也愈發嚴重。
當他救下那兩名可憐的雙胞胎哨兵時,對方卻因不堪折磨而陷入了昏迷。憤怒不已的尤斐狂甩了幾個耳光將人喚醒后,雙胞胎哨兵告訴尤斐,他們的確和一位亞裔向導有過接觸。可是那名向導卻襲擊了他們!并將他們捆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沒過多久,這群普通人治安官,他們曾經的下屬們,便端著槍沖進了辦公室里。
“他……他向我們詢問老大的住址。我們告訴他以后,他就離開了,不過那是至少兩個小時前發生的事了……”
肖里的線索再度中斷,尤斐立馬將怒氣發泄在折磨哨兵的四位普通人身上,硬是把對方的四肢全部向上屈折!
慘叫連綿不絕,尤斐一邊行兇,一邊重新立起精神屏障,降低五感的敏銳,小簡在一旁看得心驚膽顫。結束后,尤斐捏緊了拳頭,朝著被撞壞車門的警車,卯足勁兒便是一拳!
砰!
鮮血滴滴答答順著他的手指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