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解釋,自己并不如別人所說,與一位高匹配度的哨兵發生了結合,也沒有忘記艾米莉。但轉念一想,艾米莉已經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他們之間的關系,已成了過去。解釋與不解釋現在都失去了意義。
肖里長舒了一口氣,努力將心里滋生的被背叛的憤怒和苦澀的痛苦全部排出體外。
艾米莉并沒有錯,錯的分明是自己。
“對不起。”
肖里再度真心實意地低聲道歉,為自己的愚蠢和自私而道歉。
“艾米莉,請你看著我的眼睛。”
可艾米莉像是聽不到他的話一般,垂著卷翹的長睫毛一邊流淚,一邊宣泄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在不聞不問三年后,突然重新出現在我面前,質問我‘為什麼’?”
“對不起,艾米莉,真的非常對不起。”肖里擔心道:“你的精神狀態似乎不太好,現在我想請你看著我的眼睛,好嗎?”
他放輕了的聲音帶著不可拒絕的力量,驅使著艾米莉看向自己。片刻后,艾米莉抬起朦朧的淚眼對上肖里黑沉沉的眼睛,有一團漩渦正在那里旋轉著,咖啡廳上懸掛著的燈光落在旋渦里,宛如點點星光,在里頭跳躍,卷曲。肖里的眼睛幾乎要將艾米莉的魂魄給吞噬吸入。
她漸漸冷靜了下來。
肖里一邊感覺著艾米莉的情緒,一邊安撫道:“嘿,美人,請聽我說,肖里就是一個混蛋,你離開他是你做過最正確的決定……是他配不上你這樣堅強又美麗的女人,失去你是他的此生最大的不幸與遺憾。”
一只淺灰色的澳米氏彈鼠從肖里的后背鉆了出來,“Duang”的一聲,蹦著兩條細長而有力的大腿,坐上了肖里的肩膀上,抖動起它尖長的大耳朵。
咖啡廳里的客人和員工們全是普通人,除了肖里,沒人能看到這只早在世界上滅絕多年的澳米氏彈鼠。
小寶貝薩沙倒是意有所感,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盯著肖里的肩膀。
艾米莉的不安狂化,猶如巖漿般沸騰咆哮著的情緒在肖里的引導下漸漸緩和了下來,她不太好意思地對肖里扯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接過肖里抽出的紙巾,擦拭眼淚。
“你知道你現在最該做的是什麼嗎?那就是忘了他,把他當成一個屁,‘噗’的一聲放掉,。”
艾米莉被他的比喻給逗笑了,陰霾的心情像是經歷了一場暴雨洗禮,現在雨過天晴,陽光萬里的云朵下浮出一片彩虹。
“對不起,是我失態了。”艾米莉用紙巾按壓著眼角,“肖里,你還是這麼的溫柔幽默,是我太過尖酸苛刻了……”
“不用道歉。”肖里搖了搖頭,“我才是最該說對不起……是我害你承肖里了那麼多負面壓力。”
他話音一落,兩人便陷入了片刻的尷尬和沉默中,艾米莉暗自懊惱自己接近三十歲的成熟女人,在肖里面前,卻還是如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一樣,情緒波動極大。
肖里敏銳地分辨出艾米莉的情緒變化,他露出一個極有魅力的安撫性笑容,轉移話題道:“你現在看起來過得很好,這樣讓我感覺愧疚減少了一些……雖然我失去了做薩沙親爹的資格,但我能爭取做薩沙的干爹嗎?”
小寶貝薩沙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后,對著肖里發出嬰兒特有的可愛語言,“咿呀咿呀。”像是自作主張,同意了肖里做她的干爹。
艾米莉的心情再度放松了下來,她笑著對肖里說道:“當然可以!”
兩人像是普通朋友般閑聊了一會,艾米莉很好奇肖里在研究基地里的生活,其實她至今都在懷疑,肖里人間蒸發的三年里,真的是在研究基地里工作還是在那個森嚴戒備的監獄里服刑。
肖里聳了聳肩膀,差點把彈鼠給抖了下去,“我寧愿去坐牢!至少在監獄,我還能給你打電話,或者一兩個月見上那麼一面。”
毛茸茸地彈鼠用它的小短爪抓緊了肖里的一縷頭發,像蕩秋千一般懸掛著,它發出不滿的“吱吱”聲,抱怨肖里太過于粗心,差點把自己甩下去。
肖里被它扯疼了,呲牙咧嘴著用手指捏著彈鼠的皮毛光滑油亮的后頸,把它提起,重新放回肩膀上。
艾米莉又笑了,“是吱吱在哪里嗎?”
“阿是的,它在向你問好呢。”
彈鼠揮動著它的小爪,像瘋狂的雨刮器一般,大幅度搖晃著。
“你好,吱吱,好久不見。”艾米莉對著肖里的肩膀上的“空氣”說道,隨即她低頭看了看表,不知不覺,他們已在咖啡廳里呆了將近三小時,“我想去趟超市,你愿意陪我嗎?”
“為你,千千萬萬遍。”肖里用艾米莉最喜歡的小說《追風箏的人》里的對白,回答道。
而澳米氏彈鼠坐在肖里的肩膀上,在發現艾米莉依舊看不見它后,失落地用濕潤柔軟的鼻尖蹭了蹭肖里的側臉,委屈巴巴地求安慰。
2025年,人類世界各項領域發展再達巔峰,部分人類的基因在他們青春時期忽然發生突變(一般情況下是10~15歲,但也有的人20歲才發生突變),哨兵(Sentiniel)和向導(Guide)相伴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