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第一次共赴巫山時,我甚至沒有半點抗拒和恥辱感。
不管他是不是良人,我都非他的身子不可了。
在我決定殺身成仁時,師父的千里飛鴿送來來了信件。
只有四個字:靜觀其變。
莫不是卦象又有變化了?我回信給師父,問她局勢可有發生逆轉,結果她沒給我傳信。
穆權的黑眼圈越來越重,整個人像被吸干了精血一樣。
這方面我就不得不夸夸穆衡了,他養了一屋子男人,都沒見他虛過。
我問他是不是吃了什麼補藥,給穆權分享一下,他卻壓著我來了好幾次,氣呼呼問我:「你是不是看上陛下了?」
我一腳把他踢下床,「我不是你。」
慶貴妃那件事已經被穆權忘到九霄云外了,穆衡也不查了,兄弟兩個開始破罐子破摔。
溫菱兒「妖妃」的帽子越戴越高,群臣上奏,要穆權誅妖妃,扶正道。
穆權沒出息,要女人不要江山,死活不肯殺了溫菱兒。
大臣們從早跪到晚,穆權卻和溫菱兒在天雷勾地火。
最終還是穆衡出面,勸走了大臣們。
穆權本來就是個不怎麼受百姓愛戴的皇帝,他前幾年雖說沒什麼作為,但也沒有做出什麼昏庸無道的事情來,可是溫菱兒在他身邊的兩年時間,他一度變成了昏君。
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也不過問,奏折也是溫菱兒批的,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都辭官了,只剩下一些巴結溫菱兒的狗腿子。
天要亡匡國啊。
9
冬日的第一場雪落下來的那天,邊關急報,敵軍攻破了關卡,入中原了。
穆權從床上跌下來,腿顫抖著站不穩,慌亂道:「快傳譽王。
」
穆衡殿前領命,接了虎符,要去抵抗外敵。他要走,我還挺舍不得的。
他撐開身上的毛氅,把我裹在他懷里,痞笑道:「你是舍不得我,還是舍不得我那里?」
我難得給他說了句好話:「都舍不得。」
匡國要滅,他去了也是送命。這句話能讓他開心一下也是好的,至少死了也有個念想。
師父常說,天機不可泄露,明知匡國要亡,我卻不能告訴他。
睡出來的感情也是感情,像穆衡這樣長得好看床上功夫又好的男人不多了,他死了我會想他的。
他出發的前一晚,我主動了一次。他握著我的腰,笑道:「你這麼著急作甚,等本王回來了,有你受的。」
我吻住他的唇,將他的廢話堵了回去。
穆衡出征后,穆權又放蕩起來了。
一個月后,傳來穆衡在戰場失蹤的消息。
我以為我不會在乎他的死活,可消息傳到我耳中時,我卻心如刀絞,連呼吸都顫抖起來。
我真是個賤胚子,他就是一個浪蕩子,我卻為他心痛。
后宮已經亂了,娘娘們死的死,跑的跑,穆權卻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溫菱兒。
眼看棠安城即將被外敵入侵,皇后不管不顧地闖進明德宮,從溫菱兒床上把穆權拉了起來。
穆權連路都走不穩了,皇后看他已經廢了,便要逼宮,讓他退位讓賢。
然而皇子才四歲,看見這場面,只會嚇得哇哇大哭。
穆權昏昏欲睡,眼睛半瞇著,話都說不出來。
皇后領著文官們堵住了溫菱兒的寢宮,誰知溫菱兒卻拿了圣旨出來,說陛下要御駕親征。
「皇上,不可啊。」
大臣們跪在地上,頭都磕破了,也沒見穆權出來說句話。
皇后一怒之下,拔劍去殺溫菱兒,誰知溫菱兒卻用小皇子威脅皇后支持御駕親征。
有了皇后支持,在場的文官都沉默了,誰也不敢再吭一聲。
為了找譽王的下落,我去王府找幫手,誰承想,他府中平日里那些擦脂抹粉的男倌兒們竟然換了行頭,個個手里拿著劍,整齊劃一朝我跪下,「屬下愿憑安公公調遣。」
看著他們一臉嚴肅的模樣,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沒明白。
譽王這是養了一屋子死士吧。
保護皇宮的重任我交給了他們,而我帶了一小部分人八百里加急去了戰場找譽王。匡國沒了便沒了,可穆衡不能死。
我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男人,就這麼死了,我豈不是虧死。
10
我在死人堆里找了七天,除了血肉模糊看不見人樣的,其他的我都看了,沒有穆衡。
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我到處打聽穆衡的消息,卻無人知道。一路上,我從那幾個男倌兒們嘴里套話,男侍怎麼就變成武功高強的死士了,結果他們的嘴巴嚴實得很,一個字都不肯泄露。
眼看外敵快要到棠安城了,我急忙趕回去,調度譽王府的人守城。
沒想到穆衡早已部署好了一切,穆權帶走的只是三分之一的人馬,而其余人馬早就被他調度到棠安城外駐守了。
守軍將領正是慶貴妃的哥哥,而他告訴我,慶貴妃并沒有死。
她詐死后,譽王把她弄出宮,送出城了。
難道慶貴妃和譽王有一腿,他為了能和慶貴妃在一起,所以才設計這一出?
譽王莫不是和慶貴妃私奔去了?
想到這里,我心口一陣憋悶,把穆衡那個浪蕩子罵了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