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落荒而逃。
19
金鑾殿上,皇上問賀正則要何封賞,他說,臣想娶姜大人的女兒為妾。
姜家就一個女兒,怎可嫁與他人做妾,我爹自是不愿。
賀老將軍倒是很開心,畢竟賀正則一大把年紀了,總算有了個想娶的人,并且是正兒八經的女兒家。
「姜大人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強。」賀正則笑得恣意,「皇上,臣就想娶姜家人,既然女兒不行,那兒子也成。」
皇上忍笑,讓我爹下去考慮考慮,無論如何,姜家總歸有一人嫁給賀正則。
由于是賜婚,賀老將軍敢怒不敢言。
他拉著我爹商量,能不能將我嫡姐嫁過去。
嫡姐說,姜家女永不為妾。
于是我這個嫡次子,便入了將軍府。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賀正則的局,他真正要娶的人,是我。
娘親眼淚汪汪:「我的鈺兒是男子,怎可嫁與他人做婦?」
爹爹背著手嘆氣:「這是圣旨。」
「我們家究竟與賀小將軍有何仇怨,他要這般折辱鈺兒?」
爹爹直搖頭,只說可惜了我連中兩元。只差一點,便是狀元了。
20
這場婚事,注定讓兩家人都不滿意。
可我……卻理不清自己的想法。ץƵ
原本差一點,便能三元及第,在朝堂之中大顯身手,卻因一紙婚書斷了仕途。
我以為自己會怨,卻并沒有。
反倒是因婚期一點點逼近而……緊張……
芙蓉帳暖,紅燭搖曳。
賀正則緊緊扣住我的腰,沉聲道:
「姜青渝,當年你辱我時,可曾想過會有這麼一日?」
周身的疼痛,仿佛要將我撕裂。
我望著大紅喜帳,眼角滑過一滴淚。
「當年是我負了將軍,這場婚姻也讓我斷了仕途,我們……算扯平了吧?」
「扯平?」УƵ
賀正則冷笑一聲。
「姜青渝,為了找藥,老子差點就死在漠北了。」
「將軍想讓我如何?」
他翻身下床,拿了一個小瓷瓶,笑得邪肆。
「我在漠北得到秘藥,能讓男人生子,不如……試試?」
說罷,他又欺身而來,將藥丸塞入我身后。
我本能抗拒,卻無濟于事。
他舔掉我眼角的淚,輕聲道:「乖,放松些,否則會傷到你。」
21
腦子昏昏沉沉,身體也如被千斤巨石壓過。
我以為這場情事還未結束,又氣又怕,迷迷糊糊道:「賀正則,你不要欺負我了……」
賀正則氣笑了, 咬著我的耳朵。
「老子哪里欺負你了?除了小時候拿貓嚇你, 但當時我也不知道你怕!」
我抓著他的手,又哭又鬧。
「賀正則, 賀靈均,我好痛,好痛……我不要生孩子,我是男人呀……」
「唉, 怕了你了。」
賀正則一邊替我擦眼淚,一邊嘆息。
「生子藥是假的, 爺要是這麼看重香火, 怎麼會娶你?」
我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賀正則輕輕拍著我的后背。
「姜青渝,阿鈺, 我是真的想和你過一輩子。」
22
「阿鈺, 快看,這是咱倆的兒子。」
賀正則領著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笑嘻嘻看我。
男孩名叫賀歸, 是他在旁支領養的孩子,反正也是賀家血脈, 并不算絕了香火。
「三年前我就領養他了。」賀正則牽起我的手, 語氣認真, 「那時候,我就想娶你。」
「你爹娘……當真能接受麼?」
「你我可是皇上賜婚,他們不接受又能如何?況且這輩子,我就認你一個人。」
「阿鈺, 我們好好過日子好麼?」
人活一世, 求名, 求利,求義……
我所求的,或許正是最俗的「情」。
我笑著, 踮起腳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好。」
番外 宋九宸
我, 宋九宸, 東宮太子。
和我同穿一條褲子的狐朋狗友看上了我的伴讀。
他天天在小伴伴面前獻殷勤,笑得跟條狗一樣。
后來,他倆成親了。
得, 剩我一個孤家寡人,天天看他倆秀恩愛,煩!
父皇想給我賜婚, 小心翼翼問我的性取向。
就算我的朋友是斷袖,不代表我也是好嗎!
父皇笑瞇瞇道, 物以類聚, 人以群分。
氣死!
這老頭死不正經!
外出打獵我救了只白毛狐貍, 結果狐貍口吐人言,說要報答。
謝謝,大可不必。
我落荒而逃。
當晚, 一個身材修長,眉眼艷麗雌雄莫辨的……男人將我壓在身下。
「恩公,奴家伺候您睡覺。」
救——救命啊——
我不是斷袖。
也不喜歡動物!!!
-完-
番外:我救了只白毛狐貍,
當晚,就被一個眉眼艷麗,雌雄莫辨的人壓在身下。
他媚眼如絲,呵氣如蘭。
「恩公,奴家伺候您休息。」
1
身為東宮太子,本宮自小便日理萬機。
一同長大的發小和我的伴讀成了親,而我卻忙到腳不沾地,連個心上人都沒有。
各大臣爭先恐后推薦自家女眷,看我的眼神如同餓狼看到肉,仿佛要將我拆骨入腹。
我嚇得稱病不上早朝。
父皇小心翼翼問我,京中貴女沒一個瞧得上眼,是不是同我發小一樣,喜歡上哪家公子了?
我氣急,一拍桌子,「我不是斷袖!」
父皇笑瞇瞇地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我兒放心,為父沒那麼迂腐,無論你喜歡男人女人動物植物甚至二次元紙片人,父皇都支持你。」
「死老頭!」
我罵了一句,去蒼山打獵玩。
在陷阱里救了只白毛狐貍。
上好藥將其放生時,狐貍竟口吐人言。
「恩公,奴家會報答您的。」
妖……妖精……
我嚇得連滾帶爬跑了。
結果就是——
現在,狐貍化成人形將我壓在身下。
衣襟敞開,露出雪白的肌膚。уʐ
眉間一點朱砂痣,嬌艷欲滴,鮮紅似血。
「恩公,奴家伺候您睡覺。」
說罷,他便來解我的衣帶。
我嚇到大腦空白。
等回過神,外袍不知所蹤。
他挑著我的里衣衣襟,垂眸含笑。
「恩公喜歡奴家主動還是被動?」
我我我……我喜歡你不動!
反應過來我開始拼命掙扎,猛踢他臍下三寸,然后看準機會撿起衣裳就跑。
門怎麼打不開?
開門啊!!!
我一邊拍門一邊喊。
奇怪,怎麼連聲音都發不出!
狐貍精從身后摟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肩頭,輕輕吹了口氣。
「春宵一刻值千金,恩公,隨奴家早些歇息,方不負這大好時光。」
你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啊——
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2
「太……太子殿下,您這是……」
晨起,順子伺候我更衣時,指著我的胸口大驚失色。
「怎麼了?」
見我不解,他便拿來銅鏡。
鏡中人從脖頸到胸口,布滿斑駁紅痕。
「啪嗒」一聲,銅鏡落地。
順子揣著手,過了半天才道,「太子殿下昨晚……寵幸了哪位姑娘?可要奴才派人接進宮?」
我活了二十多年,連姑娘的手都沒碰過,何談寵幸?
本以為昨夜之事只是一場夢,沒想到……
該死的狐貍精,竟然恩將仇報!
我咬牙切齒。
可身體沒有絲毫不適。
這不就證明……吃虧的是他?
這樣一想,內心總算好受些許。
「殿下。」
見我不語,順子又喚了一聲。
「本宮沒有寵幸任何人。」
順子顯然不信,但見我如此說,便也沒再多問。
3
接下來幾日,每到夜幕降臨,那狐貍精總會憑空出現在我房內。
我坐在桌邊,動彈不得,也沒法出聲。
「唔唔……」
狐貍精眸光瀲滟,唇畔含笑。
纖長的手指拿起盤中的葡萄,仔仔細細剝干凈皮,遞到我唇邊。
「宸郎,吃顆葡萄。」
汁水順著瑩白指尖緩緩滑落,仿佛有著別樣的香甜。
我莫名咽了咽口水,不受控制張嘴。
一股津甜在口中化開,在舌尖輾轉纏綿。
「好吃嗎?」
他的笑容妖艷魅惑,輕易便能蠱惑人心。
我被他定住身,并不能回應。
他便自己吃了顆葡萄,汁水順著殷紅的唇滑落,他舔了舔唇角,瞇起眼眸。
「真甜。」
這是滿足的喟嘆。
「夜深了,宸郎,奴家伺候你歇息。」
他將我攔腰抱起,輕輕放至床榻之上。
我漲紅了臉,卯足力氣掙扎。
他眉間朱砂痣漸漸放大,片刻占據我所有視線。
下一瞬,我便又暈了過去。
4
十月初三,天子生辰,萬邦來賀。
大典后,丹梅國國師將我拉到一邊,一臉嚴肅。
「太子殿下,我見你眼眶烏青,腳步虛浮,像是縱欲過度啊。」
我大驚失色,欲蓋彌彰,「放肆,你才縱欲過度!」
國師忙拱手作揖,「殿下息怒,小人的意思是,您被妖物纏上了。
那妖物當是夜夜吸取您的精元,這才導致您體虛乏力,腰酸背疼。
時間久了,恐有性命之憂啊!」
被那狐貍精折磨了這麼久,我雖找了人驅邪,卻始終不見效果。
此人卻一眼看出我的遭遇,想來與那些江湖神棍不一樣。
我道,「大師說的對,請大師幫幫本宮,收了那恩將仇報的狐貍精吧!」
聽我說完事情經過,國師捋了捋胡須,十分爽快地拍拍胸脯讓我放心。
到了晚上,國師趴在床下。
「殿下放心,等那妖孽一來,小人便收了他!」
「有勞國師了。」
我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靠在床上看書。
風乍起。
系帶驟然松開,白色紗幔飄然翻涌。
狐貍精穿了身紅色紗衣,像桌上擺著的櫻桃般,嬌艷欲滴。
口好渴,想吃櫻桃。
我咽了咽口水。
狐貍精輕笑一聲,端著盤子坐到床邊。
「宸郎,奴家喂你吃櫻桃。」
晶瑩紅潤的櫻桃剛湊到我嘴邊,卻又被他送到自己嘴里。
接著,他俯下身,幽幽蘭香將我包圍。
真不愧是貢品。
汁水濃郁,香甜無比。
連果核都沒有。
剛這樣想,就見狐貍精扯出帕子,將果核吐在上面。
他勾唇一笑,琉璃似的眼眸里,倒映著我的臉。
「宸郎,我們就寢吧。」
不要啊——
大師!大師!!!
我在心里咆哮。
「不過……」食指輕點于唇前,他微微偏了偏頭,眼眸微瞇,「得先把礙事的人除掉呢。」
說罷,他一抬手,國師從床下便飛了出來。
「妖……妖孽……拿命來!」
大師聲音顫抖,法器都拿不穩。
狐貍精雙腿交疊,視線慵懶而冰冷。
「丟人現眼。」
5
信誓旦旦說包在自己身上的國師,僅在一息之間便被狐貍精解決。
就這還國師,丹梅國也不怕亡國!
本太子終究抵不過被狐貍精折磨的命運!
我憤然閉上眼。
狐貍精的氣息將我包裹。
是一股清淡花香,我一直覺得有些熟悉,卻始終記不起在哪里聞過。
溫軟的唇覆上我的額頭,狐貍精啞聲輕笑。ӱż
「宸郎,下次可莫要再讓外人進我們的寢殿了,奴家可是會吃醋的。」
這聲音仿佛能讓骨頭都變得酥軟。
書上說的沒錯,狐貍精果真都是會媚術!
「而且……」他在我旁邊躺下,瑩潤溫涼的手指摩挲著我的嘴唇,語氣不屑,「那群廢物,能奈我何?」
「下次可莫要再找這種沽名釣譽之輩了。」
我瞪他,「唔唔唔!」別這麼狂妄!
「這可不是我狂妄,」他瞇起眼睛,漫不經心道,「是事實。」
該死的狐貍精,我就不信這世上沒有治不了你的高人!
明日我便讓父皇廣發告示!!
似乎是看出我的想法,狐貍精彎眸慵懶一笑,「宸郎啊,這世間還真沒人能奈我何。」
6
第二日父皇問我,「昨晚你與國師之間究竟發生了何事?他為何連夜離開,連法器都不要了?」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畢竟被狐貍精纏住這事兒,真不好說。
就是這一瞬的沉默,讓這老頭語出驚人。
「莫非……你調戲他了?」
我想將杯中茶水潑他臉上!
「我猜的對不對?」
父皇迫切想知道答案。
我:「……」
忍住,宋九宸,他是你父皇,是這大宋之主。
不能如此大逆不道!
父皇語重心長,「兒子,無論你取向如何,父皇母后都不會勉強。」
「勇敢地去追求真愛吧。」
我咬牙切齒踹了他一腳,「不要再拿此事開玩笑!」
父皇撐著腮幫子嘆氣,「真不知道你隨了誰,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罷了,來談正事吧。」
本次萬邦來朝,各國有意同大宋結親,都想將女兒嫁給我。
「你也老大不小了,若當真沒有心上人,便挑一個成親,也能堵住大臣的嘴,免得那群人日日在我耳邊吵吵。」
「不必急著拒絕,你先帶回去挑一挑,或許會有合眼緣的。」
我只好抱著畫卷出了御書房。
我弟宋九霄瞧見我,賤兮兮笑,「皇兄,我聽說了,被催婚了吧?」
這些時日受的氣,被他引燃。
于是,我將畫往順子懷中一塞,擼起袖子揍弟弟。
宋九霄苦著臉,「皇兄,你打我干嘛?」
「打你就打你,要什麼理由?」
宋九霄憤憤,「那我便去將老三揍一頓!」
于是我又將他揍了一頓。
兄友弟恭,從我做起。
7
回了寢宮,順子攤開畫卷。
我瞧了幾眼,都挺漂亮。
但……及不上那狐貍精的萬分之一。
有一說一,狐貍精當真是國色天香。
就算是個男人,也……挺美。
眉目如畫,紅唇誘人。
忽然一陣口干舌燥。
我想倒杯水喝,身體卻怎麼都動不了。
被定了這麼多天,我已經習慣了。
「怎麼會有姑娘家的畫像?」
狐貍精拿起張畫像細細瞧,神色哀怨,「宸郎是打算始亂終棄了?」
不知為何,我竟有一絲心虛。
「明明說過非奴家不娶的……」
「我何時說過這種話?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我在心里……不對,我能說話?
狐貍精垂眸,泫然欲泣,「宸郎要奴家身子時,可是承諾過的。」
「我根本就不記得,再說,明明就是你用法術控制我的!」
「歡好時,奴家可沒用法術。是宸郎每次結束后都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奴家沒有辦法,才消除你的記憶的……」
語畢,一顆晶瑩淚珠恰好滑落,襯地人我見猶憐,仿佛我當真是拋棄他的負心漢。
我怒吼,「休要胡說八道!明明是你恩將仇報,吸我的精氣。」
「吸你的精氣?」ȳż
聞言,狐貍精噗嗤一笑,「宸郎,你被人騙了。若我當真要吸你精氣,你早就沒命了。」
我不信。
一個是德高望重的國師,一個是恩將仇報的狐妖,誰都知道該信哪一個。
「若是不信,不妨咱們來打個賭。
若是我贏了,宸郎便娶我,如何?」
一點都不如何!
「若是我贏了呢?」
「那我便至此不再糾纏你。」
條件非常誘人,我幾乎當場就答應。
我得意一笑,「那你可就輸了,國師昨晚便走了。」
狐貍精點唇一笑,神秘又勾人,「他還會回來的。」
-完-
與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