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容收斂了眼神,睫毛微顫:“客人是什麼意思呢?”
“鞋子什麼的,我有的是,也不缺這一雙。”霽溫風微微退了寸許,與他余光相接,呼吸纏繞,“如果你的服務能夠取悅我……我要了,也無妨。”
陸容面無表情。
幾秒鐘之后,只聽得他輕嘆一聲:“這樣,那就沒有辦法了。”說著,伸手用力一推。
英俊無儔的少年往后仰倒在床上。
床墊一震,他的嘴角噙起一絲壞笑。
笑看著面無表情的清冷少年跪上了床墊,籠罩在自己身上。
十五分鐘以后。
霽溫風懶散地橫陳在床:“就沒有多的了嗎?”
陸容慢條斯理地扣著襯衫扣子:“沒有。”
霽溫風咬牙:“什麼優質服務,跟兩岸三地葫蘆娃服務包明明一模一樣。”
陸容扣扣子的手勢一頓,眼神一斜:“客人說的,我怎麼聽不懂?還是說……客人把我當成了誰?”
金邊眼鏡下,目光冰冷。
霽溫風悶笑一聲:“……喲,還會吃醋。”
陸容垂下了眼睛:“客人買不買了?”
霽溫風:“買,買買買。幫我裝起來,我以后天天穿。”
陸容從他懷里站起來,一板一眼地低頭撿鞋。
剛才糾纏中,他幫霽溫風把鞋子蹬掉了。
此時撿起鞋子,擺在手里一番擺弄,眉頭一簇:“怎麼多了劃痕和污漬?”眼神像刀子一樣,刺向霽溫風。
霽溫風:“……?”
霽溫風:“可能是剛才蹬掉的時候剮蹭了吧。”
“哦,是嗎?”陸容沉默良久,突然冷笑一聲,單腿屈膝跪在床邊,用領帶套住了霽溫風的脖子,“你說,這可怎麼辦?”
眼神一瞇,斯文敗類的氣質顯露無余。
霽溫風智商狂掉,一手撐著床單,一手拽著領帶,艱難地仰頭望著他:“我再買一雙新的賠給你……”
陸容手勢一收,兩人的距離更近。
嘴唇只離寸許。
“不……”少年水光瀲滟的薄唇一碰,輕聲蠱惑,“……是賠給你自己。”
霽溫風陷入狂亂:“好。這次,我想要……”
陸容伸出食指,堵上了他的嘴,輕輕搖了搖頭:“不行。”
霽溫風能看不能吃,慍怒地咬上那指尖:“憑什麼?我答應你一口氣買兩雙,夠照顧你生意了。”
陸容忍不住狡黠一笑:“想知道為什麼嗎?”
霽溫風呼吸都被奪走了,靜靜地沉溺在少年清秀的眉眼。
陸容溫柔地摸了摸他俊美無儔的臉,湊到他耳邊,可惜地說:“客人……腳臭。”
霽溫風:“!”
陸容施施然起身離去,替他掩上了門,輕而易舉地化解了危機。
陸容收拾完霽溫風,剛走到房間里就接到了梁聞道的電話。
梁聞道:“老大,大閃電什麼時候還給我。”
陸容:“很快。”
霽溫風剛才答應了要買一雙賠給他自己,等霽溫風的新鞋子到貨了,就把那雙穿過的給梁聞道。
陸容再一次把家事組事天下事安排得明明白白,臉上流露出了強者的微笑。
王秀芳照常在下午六點鐘進少爺們的房間里收衣服。
往常這個時候,大少爺都在洗澡。王秀芳走流程地敲了下門,就推門而入。
沒想到,迎頭就撞見大少爺捧著一只鞋在聞!
王秀芳:“臥槽。”
霽溫風伸出爾康手:“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秀芳:“……”想不到你是這樣的大少爺。
王秀芳眼觀鼻、鼻觀心地進浴室拿了換洗衣服,出來的時候,霽溫風擋在門前,眼神閃爍:“王姨。”
王秀芳:“……誒。”
霽溫風:“你老實回到我一個問題。”
王秀芳:“……嗯。”
霽溫風:“我的腳,臭嗎?”
王秀芳矜持地抱緊了自己的洗衣婁:“……別看我是這樣子一個不正經角色,我真的沒有背后偷偷聞你們的臭襪子。”
霽溫風:“……”
霽溫風遞出了鞋:“你來鑒定一下,這個算腳臭嗎。”
王秀芳:“……”
霽溫風:“……”
王秀芳:“……”
霽溫風:“……”
王秀芳:“滾,變態。”
王秀芳揣著洗衣婁,口吐芬芳、罵罵咧咧地走了。
走了幾步,怒而回頭:“真的很臭。站在一米開外味兒都飄過來了!”
霽溫風手中的球鞋掉落了。
他撲通跪地,絕望地擺出了orz的姿勢:“怎麼會這樣……平時明明沒有那麼臭的豈可修……”
陸容第二天早上上學去的時候,在過道里撞見了霽溫風。霽溫風狠狠瞪了他一眼,惱羞成怒地走了,睬都沒有理睬他。
后來在車上也環著手臂,一聲不吭。
陸容瞄了他兩眼,他故意把臉別過去不作聲響。
這是怎麼了?
“喂。”陸容叫了他一聲。
霽溫風哼了一聲,依舊看著窗外。
陸容:“……”
這是怎麼惹到他了。
是因為昨天沒有給升級服務包嗎?
說實在話,青春期互相當彼此的葫蘆娃還可以,別的……還太早了吧。
他本來就是同齡人中極有自制力的,不然也不會每周三才自己來一回,對這種事實在缺乏興趣。
霽溫風要是為了這種事生氣,那他也沒有辦法了。
他不想人生初體驗在什麼都沒想明白的情況下發生,這對大家都不負責任。
陸容是很有原則與主見的人,他打定了主意,就不會被任何人輕易改變。霽溫風要發脾氣就去發吧,他也不慣著,不行就是不行。
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地到了學校,分道揚鑣。
老宋看著平日里每天都在后座抱來摟去的兩人突然冷戰起來,不由得嘖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