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跟以前一樣,先提名,后投票。”
梁聞道:“我提名我自己!”
趙一恒:“趙一恒。”
同學a:“我提名霽溫風同學!”
同學b:“我提名霽溫風!”
同學c:“霽溫風!”
……
陸容聽到這里嘖了一聲。
李南邊:“1班同志不給力啊!基本上屬倒貼的。而且你先等我說完,他們后來選舉的時候,倒貼的更給力!”
……
提名完了,班主任請各位候選人上臺演講。其他同學,不管是毛遂自薦的,還是被人投上去的,不論真心假意都要說幾句“會好好為同學們服務”之類的場面話。梁聞道甚至用上了“肝腦涂地”這種聽起來就很血腥、要猝死的成語。
然而霽溫風一上去就發表了一通演講,主題思想是:我不想當。
陸容:“……狂。”
李南邊:“更□□的是,投下來他票最高。”
陸容:“1班的為什麼那麼沒骨氣?”
仿佛要回答他的問題,話音剛落,不遠處的第一教學樓樓梯口就響起一陣尖叫。
霽溫風插著褲袋出現在了樓梯拐角,面無表情,五官卻完美詮釋了“精致無鑄”四個字。丑到人神共憤的的校服套在他那標準九頭身上,擱淘寶都能賣成潮款,標價2599,月售破千。
李南邊幽幽地在陸容耳邊說:“因為帥。”
陸容搖搖頭,為同學們如此沒有定力而痛心:“女的都投了他,男的呢?”
李南邊:“沒看見人群中也有不少男的嗎?”
陸容:“gay里gay氣。”
第10章
陸容做完早操以后,徑自去往了食堂。他囑咐李南邊:“交給你了。”
李南邊:“放心吧。”
第三堂課是英語老師上的。她是個剛畢業的碩士,身材骨感又不失性感,著裝風格偏緊身,如果不是氣場鎮得住,會成為不少男生的夢中情人。
這位俏皮的夢中情人思維敏捷,一進課堂就發現陸容不見了。不過小男生遲到也不是什麼要緊事,她顧自開始上課。
講了十分鐘,陸容還是沒進來,她放下了課本:“陸容今天怎麼了?”
李南邊舉手道:“做完操他身體不舒服,我把他送去醫務室了,醫生說要留下來觀察,如果是急性腸胃炎還要送醫院。”
英語老師哦了一聲,提醒諸位同學:“你們平時吃東西一定要小心。”
同學們心中都涌起了絲絲溫暖。
“急性腸胃炎”的陸容此時正在視察學校食堂的食品安全工作。他大喇喇地晃進了后廚,很快被人叫住:“干什麼的?!這里不能隨便進來,沒看見嗎?!”
學校食堂窗口的后面是很深的廚房,白墻,地面鋪著白色小方形地磚,總是濕漉漉、油膩膩的,踩上去像是走在沒徹底凝固的柏油馬路。廚房里陳列著清一色冷鐵色的流理臺,和同樣材質、同樣色澤的灶臺,巨大的通風管道在頭頂通過,整個呈現出一種社會主義大工廠的機械朋克感。
在這里做工的廚師也全然沒有什麼情調,穿著白色的廚師服、白色的廚師帽、胸前懸著又沉又硬的深色圍裙,踩著黑色套鞋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沒法分清是社會主義廚師還是社會主義養豬人。
這樣的地方自然管理森嚴、條例諸多,“閑人免入”是首當其沖的第一條,穿著校服的陸容闖進寫著“后廚重地”的那扇門后,在整個黑白灰的廚房世界里特別扎眼,第一時間就被管理員勒令退出。
陸容不緊不慢地走到管理員面前:“教導主任叫我來的。我沒有吃完餐盤,又忘了把剩菜剩飯倒到桶里,主任罰我來這里幫忙半天,讓我感受食物的來之不易。”
陸容平時是把餐盤舔干凈再彎腰擺進回收桶里的好學生,可他不止一次看到諸仁良站在回收桶前訓人,來食堂幫忙不是沒有前車之鑒。
果不其然,管理員做了個怪相。這確實是諸仁良會干的事兒,老往他們廚房塞問題學生。
他敷衍道:“這里沒什麼要你幫忙的,你回去吧。”
陸容:“我回不去,老師那邊要罵我。”
管理員道:“那你在這里待著不要亂晃,不要妨礙我們工作。”
陸容:“行。”
管理員走了以后,陸容立刻亂晃起來,眼神在一個個大廚身上逡巡。后廚現在正井然有序地準備食材,生火做飯,只有窗口邊打飯的湊在一起聊天說笑。有幾個人手里夾著煙,好奇地盯著陸容。
陸容收回了目光,專注后廚這邊。走了好幾間屋,他眼前一亮,是這個人!
他走上去問:“請問您是在做小魚餅嗎?”
廚師長:“有眼光啊小兄弟。”
陸容:“有什麼可以幫忙?”見廚師長面露戲謔,“我是發配給你打下手的。”
廚師長喲呵了一聲:“發配?”
陸容:“嗯——您這是在打漿?連骨頭一起打碎?”
廚師長:“沒錯,小梅魚骨頭細軟,平時清蒸也是連皮帶骨吃,打漿的時候去了頭,整條扔進去就是了。你懂的還挺多嘛,會做菜?”
陸容:“嗯,會做一點。”頓了頓又道,“以后想做個廚子。”
廚師長:“你這是什麼理想。”
現在的小孩子,心氣都高著呢,小的時候想做科學家,長大了就齊刷刷地想一夜暴富,什麼剪頭的、掌勺的、開拖拉機、搞汽修的,都入不了他們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