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容又變出一個奶油小蛋糕:“生日快樂。”
鄧特冰冷的臉上浮起兩抹紅暈,表現出經不住誘惑又強行忍住的表情:“我在練拳,我不能吃熱量那麼高的東西。”
陸容:“我知道。”
鄧特的目光強行從小蛋糕上拉開,幽幽地看著別處:“我師父知道會罵我的,還會讓我做一個小時的平板支撐。”
陸容:“我知道。”
鄧特警惕地環顧四周:“……我師父的兒子跟我是一個班的。”
陸容:“我知道,來,在我們班吃了再回去。”
陸容用目光示意八班的大門,將蛋糕遞給他。
鄧特終于禁不住反式脂肪酸的誘惑,感激地接過小蛋糕,安安靜靜地走進了8班教室,在陸容眼神的鼓勵下,走到講臺上坐下。
8班同學:“……”
同學甲:“這不是1班那個拳王嗎,他來我們8班干什麼?!打拳嗎?!”
同學乙:“他的眼神好恐怖……”
同學丙:“據說他用劉海蓋住的左眼,上頭是條刀疤。”
同學丁:“他跟上屆校霸關系超好,他是不是來我們班收保護費的?”
8班同學:“恐怖如斯!”
鄧特坐在講臺上,幽幽地掃視眾人,然后,掏出一個小蛋糕,打開,一口一口斯文且緩慢地吃了起來。
8班同學:“……”
同學甲:“喂,為什麼他要在我們的講臺上吃蛋糕?這是在挑釁我們8班男人連自己的講臺都保不住嗎?!我跟他拼了!”
同學乙:“別去!!!活著不好嗎?!”
同學丙:“沒錯,聽同學乙的!他的左眼是被道上的劈瞎的,據說他的左眼動態視力比一般人要高,你的動作在他看來只是慢動作,你根本不可能打贏他!”
同學丁:“如果他問我們收保護費的話,我們每個人給多少比較合適?”
8班同學陷入了集體沉思,就像一群突然被邀請去參加不太熟的同事婚禮的社畜。
這個時候,陸容的前座——一個腐女——經過,看到在講臺上細嚼慢咽吃蛋糕的鄧特,上前劈手撩起了他的劉海。
鄧特:“……”
8班同學:“……”
同學甲:“可惡啊!他在我們的講臺上吃蛋糕,還要我們的女生幫他兜著劉海!”
同學乙失去了夢想:“他的左眼上,沒有刀疤。”
同學丙:“……但我跟你打賭,腐女會死。”
同學丁:“我們班的女生跟鄧特談戀愛的話,我們是不是不用交保護費了?”
講臺下喧嘩聲越發大了,講臺上的鄧特咬著叉子,清冷地看著腐女。
腐女也仔細端詳著他:“你長得還蠻好看的。”
鄧特清冷地垂下了眼睛。
腐女擦掉鄧特發梢的奶油,從口袋里掏出一枚發卡,幫他抄起了劉海別好:“這樣奶油就不會弄到頭發上去了。”
鄧特頂著粉紅色的發卡,薄唇沾著奶油,冰冷地吐出兩個字:“謝謝。”
同學甲:“……無法形容……”
同學乙:“……不可理喻……”
同學丙:“……我實在編不下去了……”
同學丁:“他是不是既不是來收保護費,也不是來搞早戀的?”
眾人意識到鄧特只是突發奇想,想在他們的講臺上吃蛋糕。
8班同學:“1班拳王恐怖如斯!”
腐女回到椅子上,掏出了本子,對講臺上一心一意綁著劉海吃蛋糕的鄧特露出了特別邪惡的笑容:“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兒的攻。”
陸容:“……”
腐女慵懶地敲了敲陸容的桌板:“兒砸,你怎麼看?”
陸容默默低頭寫作業,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
第5章
放學后,顏茍和梁聞道去圖書館搞金夢露的學習資料,李南邊陪金夢露放學聯絡感情。
陸容各自發了個紅包報銷晚飯,自己則夾在放學的人群中,推著自行車往校外走去。
但凡是個中學,外頭免不了有賣零食的。城南中學正門外就一聯排推著好幾輛手推車,車上載著大煤爐,煤爐上架著熱氣騰騰的油鍋,油鍋上擺著黑黝黝的網箱。
放學高峰期,串串、香腸、里脊肉、骨肉相連等海內外知名辣雞食品,在油鍋里熱烈翻騰;網箱上則擺滿了剛出鍋的辣雞食品,一經面世就被掃蕩一空。“你支付寶掃過沒?”、“香腸哪個的香腸”這類問話飄散在是香噴噴的空氣里。
學生們無法抵制辣雞食品的誘惑,在攤位前拱成一團,場面火爆。
各位小攤販迎來生意的最高峰,忙得暈頭轉向,唯獨一位中年大叔矗立在蕭瑟秋風中,頭頂所剩不多的幾綹頭發隨風飄飄。他眼前空無一人,油鍋里空無一物,網箱上擺滿了冷掉了的串串,45度角抬頭望著天空,很憂郁。
要不是他滿臉橫肉,可能會像個詩人。
陸容在他面前站定:“老王。”
老王的目光落下來:“你來了。”下巴瀟灑不羈地一抬,指著網箱里的烤串,“拿去。”說著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復又45度角看天。
陸容本來想拿的,可是老王一抽煙,煙灰就落在了里脊肉上,陸容伸了一半的手縮了回去。
老王生意差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又矮又胖,頭發沒剩下幾縷,禿了個大腦瓢子,滿臉橫肉,整個形象都在詮釋“中年油膩”四個字。
他還不講衛生,拿煙灰當孜然粉使。
瞧隔壁陳玉蓮多會張羅,不論是喜笑逢迎還是厲聲催款,都像是成心干這行的。
老王一看就是苦于生計、勉強干這行的,沒有熱情,工作不積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