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里開始飛速轉圈圈,最終眼睛一亮,反客為主的說:
“那你業績也不怎麼樣嘛~”
許如持把手收回來了,認真的掰著手指頭數,慢吞吞的說:“最開始嚇我,然后又騙我,還背著我做了一堆——”
“不會了。”把人亂比劃的手給握住了。
眸色很沉靜,語氣并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許如持倒是有些受寵若驚,他以為是在開玩笑,但是好像秦晟確實很在意。
唔……其實也沒對他造成什麼傷害啊……
哪怕是最后那一刀,也是自己當初可能沒處理好原主家里的事,留下隱患了,并不關秦晟什麼事啊。
倒是自己,好像一直都很讓對方費心。
“其實——”許如持想要叭叭兩句。
“不是想知道那個房間是什麼嗎?”秦晟捏了捏人的指肚,斂了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倒是開誠公布的說,“要去麼?我帶你去。”
呃……
要怎麼跟他說自己其實已經提前知道了呢?
許如持咬了咬嘴唇,垂著眼睛想了想,覺得自己知道和秦晟親自帶自己去還是不太一樣的。
“那我們現在去嗎?”抬眼看了過去,很認真的樣子。
*
許如持站在門前,拿著鑰匙,看了秦晟一眼,又看了門一眼。
真的要打開?
其實也沒必要吧,里面的東西……
“怎麼了?”
許如持聞言這才晃過神來了,撇了撇嘴,覺得反正也是避不開地,索性就直接把鑰匙插進去了。
“嘎吱——”
門開了,里面有些塵土,有些發霉的味道,倒是和許如持在夢里聞到的是一樣的……
許如持站在門口,看著里面放著的粗細不一的麻繩,型號很全的刀具,還有一排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買的安眠藥。
那天的反光的東西,其實就是那些掛在墻上和放在展臺的刀具吧……
放置的東西除了有些復雜的藥物,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鋒利的金屬制品,和一些不知名的鏈條。
總之,這些工具大多是用來——
“這是我母親的東西,她很喜歡這里,或許是尋求精神撫慰,亦或者是逃避現實壓力,她幾乎每天半夜都會來這里。”秦晟淡淡的開口解釋道。
他之前不愿意讓自家小孩來這里,其實是有多種原因的。
在最開始的時候,秦晟很喜歡觀察這個外來的小入侵者,想要試探出來對方到底是抱有什麼目的的,但是觀察過來觀察過去,卻總是被對方的眼睛吸引住了,太過于澄澈了,什麼情緒都能看出來。
像是一面鏡子,情不自禁的望過去,結果卻看到了“丑陋”的自己。
秦晟不愿意讓對方知道自己太多的過去,不想讓他明白自己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也不想讓那雙眼睛變得沒有色澤。
他總是想著,對方沒必要知道那麼多的,他的小孩只需要快樂就可以。
但是秦晟忘記了,他愛的不是一雙漂亮的眼睛,他愛的是一個人,是一個會哭會鬧會笑的人。情感復雜,難以捉摸,會抱怨,會生氣,會心疼,并不是一個放在櫥窗里的物件,是一個活蹦亂跳在陽光下生活的人。
他沒資格私自占有的,只能去讓人慢慢的接受自己的靠近,試圖小心翼翼地去表露一部分真實的自己,去觀察對方的反應。
要是反應超出他的預估了,那就縮回去;要是反應還可以接受,那就慢慢的,慢慢的再靠近一些。
直到越占越大,恨不得把人給全部占有,一絲一縫都不想讓人露出去。
……
“是用來做什麼的?”許如持看著那堆東西,還是情緒不可避免的有些低落。
秦晟垂眸看著人的表情,然后慢慢的說:“或許可以稱作……自殘。”
“因為精神壓力緊繃,需要一個抒發的窗口,選擇夜深人靜的時候既不會打擾到人,也不會被人打擾,她一直很善解人意。”
“那這些工具都是……”還是忍不住的想再次確認。
“就是你想的那樣,用在自己身上。”秦晟把人輕輕的牽住了,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不太想讓人去碰那些東西,然后接著說,“不過,偶爾也會帶我來。”
許如持眼睛微微放大,他可沒有在夢里知道這件事。
“什麼?你來這里做什麼?”
伯母、伯母不是很早就去世了嗎?那秦晟,年紀恐怕也不會大到哪里去,可是這個地方都已經說是做自殘的事了,那能是小孩子來的地方嗎?
秦晟摸摸人的頭發,示意對方不要著急,緩緩地開口解釋說:“她是有了宣泄口,但是沒有了分享對象,這比沒有宣泄口變得更加難以忍受了起來。”
“所以你……”
“所以我充當了她的觀眾。”很是直接的說了出來,面上很是平靜。
許如持簡直不敢去想,這里放著那麼多刀,那個時候秦晟是怎麼在這里看著自己母親自我傷害的……
“興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我一直很懂她,所以在得知她要選擇自殺的時候后,才那麼平靜,甚至很為她感到開心。”
……
秦晟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許如持的身上,細致入微的看著對方的反應,心里存在著很復雜的情感。
他會不會害怕?會不會覺得我們母子都很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