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母親當年對沒人要的刑云百般照顧,甚至在遺書里依然交代我要照拂于他。從前幾年我不管他做的手腳,權當是看在我母親的面子上。至于現在——”
“他的機會已經用完了,我還是需要跟他好好算算帳的。”
“坐牢?想得美。”
“……”
“閣下繼續品茶吧,秦某這就不作陪了。”說完這句話,秦晟就十分矜貴的擦了擦手起身離開了,只剩下刑凌一個人獨坐在茶桌前。
*
療養院內
“滾!”刑云把前來打針的護士一把推開,面色蒼白但陰沉異常。
護士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位特殊交代的病人,怎麼辦,上面說了他需要鎮定劑的,可是現在……
她不敢去。
“嘎吱——”門推開了。
秦晟神色淡淡的走到了護士的面前,然后拿出了治療盤上的那個針管,溫和的問:“你是要打這個?”
“是……是是。”迫于強大的氣場下,護士有些結巴。
“怕什麼,他是病人而已,你這是在救他。”秦晟慢悠悠的這麼說著,順帶十分嫻熟的把針管往上退了退,排空了里面的空氣。
一副他要去打針的模樣……
護士雖然害怕,但還算是有責任心的,磕磕巴巴的問道:“要……要不,還是讓我來吧?”
明顯自己面前這個人比那個躺在床上的更可怕啊……
“怕我不專業?”秦晟像是一個答疑解惑的老師一樣,很有耐心的說道,“沒事,我在國外修過醫學,解剖過好多尸體,你不用擔心我打在他大動脈上。”
語氣十分溫和且自然……
不過,這是在說他專業不專業的問題嗎???
“行了,你先出去。”有些冷的嗓音。
護士吞了口口水,戰戰兢兢的退出去了。
刑云:“……”
“好久不見啊,弟弟。”秦晟居高臨下的站在刑云的病床面前,神色淡淡。
“你這是要給我打針?”咬牙切齒的聲音。
秦晟聞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針,有些好整以暇地問:“你想我給你打麼?”
“當然不想!!”有些激動的語氣,連帶著吊起來的腿上的繃帶都有些散。
秦晟其實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打算自己動手給他打針,他還是很愛干凈的,把玩了幾下針管就隨意的扔到了一旁。
“聽說最近不想活了?”
刑云目光閃躲,指節上青筋有些突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的確他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秦晟。
更別提現在還落到了他的手中……
“不過我勸你還是好好的活著,你父親還是很愛你的。”秦晟眸色看不出什麼情緒,淡淡的告知。
刑云的神態終于慌張了一瞬——
秦晟嘴角勾了勾,仔仔細細的將對方的反應盡收眼底,然后摩挲了下大拇指。
看來很在乎是麼……
“不過——”
“這也快過年了,想著還是要為你備上一份禮物的。”秦晟話鋒一轉,很是溫和的對自己的弟弟說。
刑云戒備的看著秦晟,渾身都像是刺猬一樣,張開了刺。
“你要做什麼?”
“嘖,送你一份禮物而已,這麼緊張做什麼?”
秦晟把伸出手指拿出來了那根錄音筆,不緊不慢的按下了播放鍵,刑凌成熟穩重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寧愿讓他坐牢……”
秦晟適時的關上了錄音筆,好整以暇地看了下刑云,然后慢悠悠的說:
“我給你的新年禮物,弟弟要開心啊!”
說罷就起身走了,絲毫沒有管過身后人發瘋似的吼叫——
*
許如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就跑到了衣帽間,然后和之前喝醉酒藏身的那個衣柜面面相覷。
還是想躲……
他動手拉了拉衣柜門,才發現秦晟已經給他上了鎖了。
“……”
真的好討厭!
算了,許如持拔了拔地毯上的羊毛,然后有些憂郁的起身走到了窗戶邊,正好看到吉薩搖著尾巴在路上到處嗅過來嗅過去的,看著倒是很開心的樣子。
嘴角終于有了那麼一點弧度……
看完吉薩后,許如持還是覺得自己心里空落落的,轉身靠著墻慢慢的滑落,有些無奈的蹲下了身子,抱住了自己。
還是不一樣的,他想。
自己是喜歡待在家里,可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出門,主動和被動還是不一樣的。
到底該怎麼辦啊?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許如持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臉,突然覺得有點累。
他不想吃晚飯了……
好困啊,許如持抱著自己的雙腿縮成小小的一團,闔上了眼眸。
……
*
臨江別墅
“人呢?”秦晟沒什麼情緒的問。
這個時間點,他家小孩不應該在餐桌上坐好了麼?
張媽往桌上放好了最后一盤菜,也有些疑惑的說:“是啊,這個點應該下來了,估計是睡著了?”
秦晟面上沒什麼大的情緒,只是緩步上了樓,準備把人帶下來吃飯……
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原本亮堂的衣帽間也變得昏昏暗暗的,許如持待的那塊地方已經被窗簾擋住了,只能看出來一點點輪廓。
一只消失的蘑菇……
秦晟皺著眉走到自家小孩的面前,把窗簾一把拉開,彎腰就把人給抱了起來。
“怎麼在這里睡?”語氣有些重。
“好冷……”
許如持的整個背都很涼,因為一直是靠著墻在睡,渾身上下都在尋找著熱源,往秦晟懷里又縮了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