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川露出一絲苦笑:“帝江,我不要你來保全我的尊嚴,我要你與我站在一邊,并肩作戰,哪怕我當年不是對的,你對我來說,也錯了。”他深吸一口氣,“罷了,都過去了,我不想再爭論對錯,我只想知道,你們后來做了什麼,有了今天的一切。”
云息用力閉了閉眼睛,想把哀傷的情緒盡全力憋回心里,他啞聲道:“后來,我們取十二異獸之角、骨、筋、殼、羽,制成滴入我們血液的十二把神級魂兵器,埋藏在這片大陸的各個角落。而我們,自知不可能以五人之力對抗天兵,為了度過這一劫,也為了能在萬年之后將你們喚醒,便找來十二個人類,將我們的血液替換人類的血液,我們自我了結后,共工的心腹大巫用禁術將我們的靈慧之魄強行封印進這些人類的身體里,這樣,無論這些人類如何轉世,都會一直攜帶著我們的力量。”
“僅僅是靈慧之魄?”重溟問道。
云息點點頭:“僅僅是靈慧之魄,靈慧之魄,是三魂七魄之中最為溫和的,只有靈慧之魄不會傷害人類的身體,讓替換了我們血液的人類可以承受,但也僅僅只有靈慧之魄,其他的魂魄,恐怕還因為失去方向而游蕩在天地之間,而身體,也早已經化作了泥土。待到萬年之后,封印的力量減弱,我們的魂力就會在人類體內覺醒,其實并非異獸的覺醒喚醒了我們,恰恰相反,是我們的覺醒,喚醒了異獸。”
江朝戈道:“也就是說,你們再也不可能顯出本體。”
云息道:“除非,召喚我們的三魂六魄,與靈慧之魄合二為一,但萬年已過,希望渺茫。
”
江朝戈咬牙道:“所以,這個身體,到底是我的,還是共工的!”
“是你的,但你永遠都不可能擺脫共工,大巫祖的靈慧之魄,遠比人類的要強大無數倍,你不可能抗爭得過。”
江朝戈頓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眾人均是一愣,都不知道他此時為何還笑得出來。
江朝戈險些笑出眼淚:“所以,我根本不是共工的轉世,更不是什麼共工本身,共工在我身體里,也不過就是一縷孤魂!你說共工的靈慧之魄強大?一個三魂七魄只得一魄,甚至不可能有自己身體的孤魂,憑什麼在我面前說強大!”江朝戈指著云息,“云息,你這個廢物,你讓一縷孤魂霸占自己的身體,捅了我一刀不說,還他媽在這兒侃侃而談,它只是一縷寄宿在你體內的孤魂!這個身體應該你說了算!”
云息怔住了,眼神顯出幾分迷茫,表情似乎在掙扎,他用力甩著腦袋,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低吼一聲,聲音如野獸般粗啞可怖。
江朝戈雙目血紅,神態有幾分瘋狂:“劉擎、天女那些人,從未想過與大巫祖抗爭,他們自愿失去自我,換取強大的力量,可我江朝戈不會答應,這個身體是我的,意識是我的,想借用我的身體重新看這個世界,就他媽要聽我的!”最后一句,江朝戈吼得尤為響亮,他要讓體內那縷孤魂聽清楚,別想打他的主意!他江朝戈出生入死,不是為了給別人做嫁衣,什麼異獸、大巫祖,什麼陰謀詭計,他沒有犧牲自己拯救世界的胸懷,他可以死,卻絕對不能不死不活!
“哈哈哈哈哈,你以為我們愿意以人類的身體活下去嗎!”刑天發出尖刻地笑聲,“帝江,多謝你的解說,看來只有找到我們的三魂六魄,才能重塑肉身。”
壬王冷靜地說:“帝江,你們因何判斷,玉帝想將你們一網打盡?”
云息抱臂喘息了很久,才緩緩抬起頭來,他滿臉是汗,表情有一絲狼狽:“他關閉了天界之門,讓我們以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作為打開天界之門的條件。”
“所以呢?”
“我們飛升后,已經不屬于人間,我們可以在人間暫居,但不能久留,一旦久留,就會打破人間平衡,以致六界失衡,就好比冥魂不能出現在人間,久留要麼魂飛魄散,要麼迫害人類,也好比上古異獸的魂魄太強大,不能去冥界,否則冥界大亂。大巫祖的存在,對人間的影響已經不局限于幾個人類,而是更龐大、更廣袤。一旦人間失衡,玉帝就有理由派天兵討伐我們,你明白嗎,他在找理由消滅我們,只要我們千年內無法回天界,我們就成了致使六界失衡的元兇!”
壬王滿臉驚訝地看向飲川,想求證。
飲川點點頭:“六界不可互通,方能相安無事,大巫祖長期留在人間,一定會出現無法估量的影響。”
“六界失衡。”重溟冷笑一聲,抬頭仰望著天空,“無處不在、什麼都管的天兵,才是六界失衡的原因吧。”
眾人齊齊看向天空,昆侖山高遠蔚藍地天空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條長長地裂縫,那細細地裂縫中間,露出一絲耀眼地金光,將太陽都比得黯然失色,那裂縫在緩慢地張大,眾人仿佛已經看到了天界之門一開,山海一般的天兵降臨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