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炙玄撇撇嘴:“我自己都不記得,你又怎麼知道。”
“這是常識。”江朝戈無奈道,“說起來,你真的對自己最初始的樣子完全沒有記憶?”
炙玄搖搖頭:“這種感覺很奇怪,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忘記了最初始的樣子,因為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就已經是這樣了,說不定我什麼也沒忘,我確實就是以這幅樣子誕生的。”
江朝戈嘆道:“別說活了萬年,人就是活百年,都幾乎忘掉小時候的事呢,你不記得也屬正常。”
炙玄看著那一群圍著他們上躥下跳玩樂的小狐貍,又揪起來一只看了看:“你說這只多大了?”
“最多三個月吧。”
“若你給我生一窩小麒麟,也會從這麼大長起嗎?”他把小狐貍放在掌心,“就這麼大,一只手就可以托起來。”
江朝戈無奈道:“你還沒放棄啊。”
“沒有。”炙玄向往地說,“要是有這麼一窩小麒麟圍著我們轉該多好。”
“然后以后都長你這麼大,那全世界都塞滿了麒麟,還讓別的人-獸怎麼活下去。”江朝戈說到這里,自己笑了起來。
炙玄豪氣道:“那我們就可以稱霸世界了。”
“美得你。”
炙玄撇了撇嘴:“可是焯煙都和人類生了裂羽了。”
江朝戈高聲道:“那個人類是女的!”
炙玄失望地嘟囔了一聲,噗咚一聲歪倒在地,一群白毛小狐貍頓時爬到了他身上,差點把他蓋上。
江朝戈也在他旁邊躺下了,淡笑道:“你不是想看自己的樣子嗎,我有辦法。”
“哦?什麼辦法?”
“我帶了相機呀,我可以把你的樣子照下來,或者錄下來,你就可以看到了。”
炙玄眼前一亮:“對啊!”
“等把他們找回來,咱們一定要拍一張大大的集體照。”江朝戈無限向往地說。他握住了炙玄的手,看著頭頂蔚藍地天空和稀疏地樹冠,好像依稀之間,就看到了他們一群人奔騰在廣袤的天地之間的畫面,背后的場景不斷變換,時而是千里冰封的昆侖山,時而是怪峰奇石的西方,時而又是某一個以天為蓋地為席的夜晚,如果一直有一個攝像機追隨著他們該多好,那樣他就可以在想看的時候,隨時回顧他們曾經的英姿。他絕不會讓這畫面成為永久的過去,他一定要把所有人找回來!
在青丘之國的幾天,生活很平靜,只是每一天都是漫長地煎熬。
他們抓來的魂導士修為不夠,龍薌的傷恢復得極慢,一直臥榻不起,這讓眾人更加想念云息。
醉幽每天都陪在龍薌身邊照顧他,只是他時而昏迷,時而蘇醒,讓人心疼不已。
等待的日子是格外令人煎熬的,江朝戈無法想象作為階下囚的虞人殊現在過著怎樣的日子,以他那樣耿直高傲的個性,該受多少苦,還有阮千宿,那個強悍倔強的女人,似乎生怕被看輕,從不流露軟弱的模樣,她又在經歷著什麼,是否還活著……江朝戈每日被這些思緒折磨,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圈,整日坐在角落里,陰沉地想著什麼。
炙玄實在無法忍受,端了一大碗肉,強逼著江朝戈吃飯,江朝戈只是吃了幾口,再也無法下咽。
在他們來到青丘之國的第四天,狐王派出去的人,終于硬抓回來一個厲害些的魂導士,讓龍薌的傷大有起色,慢慢地能坐起來自己吃飯了。
又過了幾天,青丘之國的探子帶回了一個令眾人心直往下沉的消息,嘯血、焚念和游釋來到了青丘城。
那三只兇獸來此處別無他意,自然是沖著他們來的。雖然狐王和醉幽對青丘之國的陣法結界非常有自信,可一想到他們面對的是三只上古異獸,沒有人敢掉以輕心,在江朝戈看來,所有的詭計、謀略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他覺得青丘之國的迷魂陣,恐怕是無法保護他們,一想到他們的到來,可能會給青丘國帶來滅頂之災,他就不自覺地想起了因他們而覆滅的大涼城,那樣的悲劇,他不能再坐視重演!
當天下午,三只兇獸上山了,壬王和炙玄能明顯感覺到他們那強勢、霸道的魂力。
江朝戈雖然感覺不到,但他知道三只兇獸一直在接近,他焦急地在洞巢里走來走去,追問道:“青丘之國的陣法,到底是基于什麼建造的?”
“是青丘之國一位飛升的先祖建造的,這陣法就算是天神下凡,也未必能破解,大人不必太擔心。”狐王飲了一口茶,雖然表面看上去冷靜自持,可他微顫地指尖,還是泄露了他內心的惶恐和不安。
異獸的感知能力比人類強大千百倍,等級越是高的異獸越是如此,因此三只上古兇獸的魂力恐怕已經在殘酷地壓迫著他們的神經,就如同一個巨人在旁,就算自己頭頂罩著一層防護網,誰又能不害怕,誰又能保證那防護網一定保得住他們。一旦青丘之國的迷魂陣被破,這九尾青狐的故鄉,恐怕就再也不復存在了。
江朝戈咬牙道:“是我們把它們引來的,若是迷魂陣被迫,狐王大人請帶著子民立刻逃跑,我們誓死也會和他們對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