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像當初那般,輕輕扣了三下門。
這次,不再有靈秀的姑娘出來開門,他敲了很久,老宅都沒有半點反應。
江朝戈后退了幾步,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卻克制著不做的事,灌注他所有的怨憤,狠狠一腳,硬生生把一扇百斤重的實木大門給踹飛了!
炙玄哈哈大笑起來,就差拍手叫好了:“很好,不愧是我的雌獸,門就該這樣開。”
江朝戈看著那飛出四五米,砸毀了一個花圃的半扇門,頓時有些怔愣。他后知后覺地想起來,如今自己的身體素質放在這個社會已經是貨真價實的超人——能一跳十米高,一腳踹飛百斤木門,零下二十度穿薄衣凍不死,不是超人是什麼。
江朝戈整了整衣領,大步跨了進去。古宅還是當初的樣子,對于他來說,已經相隔一年多,可是對于古宅來說,距離他上次造訪,不過過去了一個月。只是古宅寂靜得落針可聞,顯然已經人去宅空了。
炙玄左顧右盼:“沒人啊。”
江朝戈往屋里走去,正廳的家具落了一層薄灰,看來人離開沒幾天,他在他當初坐的椅子旁的茶幾上,找到了那枚牛頭骨雕。當初恐怕就是自己無意識之間釋放了一點微薄的魂力,才讓那大巫發現自己有魂力,繼而才有了后面的一切,說起來,一切都源于這枚骨雕啊。
江朝戈注入了一絲魂力,白光微閃之際,他眼前多了一頭憨厚的老黃牛,正瞪著黑溜溜地大眼睛看著他。他無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情,有些無奈,又有些傷感,他把黃牛收了回來,把骨雕揣進了兜里,留個紀念吧。
江朝戈又抬腿往當初喝茶的地方走去。那茶室的擺設絲毫未變,茶具擺放得整整齊齊,足以見主人走時,并不慌亂,而是井然有序地離開的。那大巫到底去哪兒了呢?
炙玄環視四周:“這里又什麼好看的?”
“這里就是我去天棱大陸的地方。”江朝戈站在茶座前,“我當時就站在這里,那個大巫一杯茶水潑了過來,我就被吸進去了,然后就掉在了你面前。”
炙玄聽著也覺得神奇:“我第一次看到我,不是,我的角,是什麼感覺。”
江朝戈笑道:“破破爛爛的一把刀,不知道為什麼被鄭重其事地擺在祭臺上。”
炙玄哼了一聲:“那你為什麼拿起它。”
“為了防身。我到天棱大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群要把我抓起來的人,當時手邊就那麼一把刀,我當然要拿起來防身。”江朝戈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忍不住笑了,“我一拿起來的瞬間,整個祭殿簡直是鴉雀無聲,但我當時根本不知道為什麼,還挾持了皇子……”
炙玄斜睨著他:“那你……把我召喚出來的時候,第一眼,又是什麼感覺?”
江朝戈微愣,想到當初他召喚出來的那個一口一個“廢物”、“愚民”,叫嚷著要吃了他的熊孩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
江朝戈差點笑出眼淚:“你當時多討人厭啊,張口閉口叫我廢物,還說要咬死我。我第一眼看到你,只覺得驚為天人,結果你一張嘴就什麼都變了。”他想了想,“對了,你第一次見到我,又是什麼感覺?”
炙玄不客氣地說:“弱小、窩囊、低等卻還敢出言不遜的人類,你比我更加討人厭。
”
江朝戈撇了撇嘴:“真是難為您老了。”
炙玄看著江朝戈悻悻地表情,噗嗤一笑,用力抱住他:“但我后來發現你還挺有意思的,會變出錢來,還給我買酒,給我洗澡,還會說好聽的話,我就覺得你不那麼討厭了。”
江朝戈搖頭輕笑。
“你呢?什麼時候覺得我好的?”炙玄眼巴巴地看著他。
江朝戈故意逗他:“誰說我覺得你好了?”
“給你個機會重說。”炙玄咬著江朝戈的耳垂,“說不好你就完蛋了,這里沒有人,信不信我做到你腰都直不起來……”
江朝戈低笑不止:“行吧行吧,我說。我想想啊,可能是在雙子峰,你說你不會讓我死的時候。”
炙玄不滿道:“那麼晚?”
“晚嗎?”
炙玄郁悶道:“難道我以前對你很不好?”
“那倒也沒有。”
“那你為什麼沒有早點喜歡上我。”
江朝戈親了他一口,笑道:“早點晚點有什麼區別,結果還不是一樣的。”
炙玄抱緊了他,忍不住笑了:“說得也是。”
倆人膩歪了一會兒,江朝戈才想起正事來,他掏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調查這家人上哪兒去了,他自己也在古宅里轉了幾圈,想找找線索。但除了找到幾本可能是天棱大陸的古書外,什麼都沒發現,他把那些書全都拿走了。
回去之后,他找到大國師,直接問起了那個大巫的事:“你在天棱大陸就知道你可以送我回這個世界,那麼對于這個世界的大巫,你知道多少。”
大國師沉吟片刻:“我知道有一個與天棱大陸極其相似,卻又有很大不同的世界的存在,我也知道,那個世界有大巫,在不停地尋找有魂識的人并把他們送來天棱大陸,至于那個世界為何存在,那大巫又為何要這麼做,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