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只利箭穿透阮千宿的胸口,鮮血頓時染透了她灰色的衣衫,她單薄地身體就像一片樹葉般被那箭矢無情串過,看上去觸目驚心。
云息大吼一聲,飛撲到阮千宿身上,剛要去拔箭,那箭卻憑空消失了,只留下阮千宿胸口的一個大血洞。
她瞪大眼睛,嘴里汩汩冒著血。
云息把魂力瘋狂地注入阮千宿體內,哽咽著說:“千宿姐,千宿姐,你不要死啊。”
飲川過來探了探:“離心臟偏了一寸,云息,不要慌,你可以救回她。”
“是誰放冷箭!”寺斯怒了,召喚出鴟鳥,抓著長弓就朝箭矢射來的方向飛去。
壬王也朝著那方向沖去。
阮千宿的血被制住了,但臉色慘白如紙,仿佛隨時會咽氣,云息嚇得手都在抖,把壓箱底的好魂藥都給阮千宿喂了進去。
就這麼急救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阮千宿的氣息才略微平穩下來,但依舊命懸一線,陷入了昏迷。
云息含淚道:“在昆侖仙境,我墜崖后,是千宿姐救了我,這次我一定要救她。”
江朝戈握緊了拳頭:“放冷箭的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他。”
飲川輕輕撫摸著阮千宿胸口的傷:“這箭……難道是……”
“怎麼?你知道?”
“箭射出去之后還能自動回到弓的身邊的,我只知道一把——神弓裂羽。”
“裂羽?”炙玄皺眉道,“我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一把弓。”
龍薌道:“難道是神級魂兵器?”
“不,至多是天級,但這把兵器十分特別。”飲川回憶道,“原因有二,其一,是因為這把弓的獸料,取自異獸鼓,他是上古異獸燭陰的兒子,有一半的人類血統,其二,這把弓是鼓死后,燭陰親手打造的,焯煙本就是最頂級的魂器師,裂羽是他傾盡畢生心血打造的一把神弓,是唯一一把弓身和箭互相感應的兵器,射出去的箭無論多遠都會回到弓旁邊。
這把弓原本為焯煙所用,焯煙死后,就不知流落何方了,沒想到……”
“鼓是怎麼死的呢?”江朝戈心想,自己本身就是千年異獸,還有那麼厲害的爹,居然也能死,不過又一想,那麼厲害的爹最后不也死了,獸世也無常啊。
飲川搖搖頭:“沒有人知道,只是裂羽死后,焯煙再不見任何人,直到我被封印,有兩千多年的時間,我都沒再見過他們。”
“這麼一把好弓,卻不知道落在哪個混蛋手里。”江朝戈道:“走,我們進城,壬王也許已經抓到了他們。”
他們一舉沖進了胡安城。城內已經大亂,街上空無一人,商鋪盡數關門,偶有幾具尸體橫亙路邊,今日光景跟半個月前一比,簡直是是地獄與天堂。
遠遠地,就見壬王正在和什麼人對峙,天上,寺斯舉弓嚴陣以待。而讓江朝戈瞠目欲裂的是,他在天上看到了沈言隨和鷹極!
“沈言隨——”江朝戈紅著眼睛大吼一聲。
一年未見,沈言隨顯得更加削瘦陰沉,在看到江朝戈的時候,他愣了愣,表情明顯有一絲畏懼,但又很快猖狂地笑了起來:“哈哈,今日居然見到這麼多故人,真是精彩啊。”
“沈言隨,你欠我一條命,如今又來胡安城作亂,你想干什麼!”江朝戈沖到了近前,發現沈言隨帶了不少人,身邊一個面目兇狠地年輕人,手里拿著一把威風凜凜地青藍色大弓,那箭矢正是從阮千宿胸口消失的那一只,這就是神弓裂羽!
壬王道:“他們抓了一堆孕婦,關在那個屋子里,不知道要做什麼。”
江朝戈目光移到沈言隨身后的屋子,突然想起了孫安的求救,難道……他瞪著沈言隨,恨不得飲血吃肉:“你想干什麼!”
“冥胤會要為天女大人練一枚增進修為的頂級魂藥,需要新生嬰兒的血。”沈言隨冷笑道,“能為嘯血大人效命,是她們的福氣。”
飲川冷聲道:“你身為人類,卻伙同異獸殘害同類,簡直禽獸不如。”
沈言隨陰笑道:“這些人的死,只是一點小犧牲,若是不能阻止你們謀奪天地之元,只會給人間帶來更大的浩劫,所以,讓嘯血大人得到無窮的力量,才能給人類帶來真正的和平,所以,他們會死得其所的。”
云息氣得大罵:“畜生!你這個畜生!”
就連對人類不屑一顧地炙玄,也露出了厭惡地表情。
江朝戈寒聲道:“你如今已經被三只神級魂獸包圍,插翅難飛,馬上放了那些女人!”
沈言隨冷笑:“我放了她們,你們會放了我們嗎。”
“不,但我可以給你留個全尸。”江朝戈表情猙獰如惡鬼,“沈言隨,你還記得今天嗎,一年前的今天,你在胡安城郊外殺死了孟升,一年后我們再相遇,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的安排?讓我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用你的血,祭孟老在天之靈!”
沈言隨臉色青白,卻不肯示弱:“除非你讓我們安然離開,否則那些女人,就要給我們陪葬!”
壬王冷道:“我不會在乎幾個人類的死活,你膽敢威脅于我,我定要將你撕成碎片。”壬王喉嚨里發出憤怒地呼嚕聲,聽得人腿肚子直抽抽,沈言隨帶來的十幾個魂兵使,無一不是一臉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