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人瀟也感覺到了江朝戈的難纏,便不再感懷舊事:“我今天來,是想讓你勸勸殊,不要再找我了。你們召喚出上古異獸,必然有艱巨的任務在前方等著,叫他不必為我費心,如果你能讓他相信我在某處活得很好,那就更好了。”虞人瀟說完后,認真等著江朝戈的反應。
江朝戈只是笑道:“我會勸他的。”
虞人瀟也并不表現出失望,只是放下黑紗,沉聲道:“那麼,便當我從未來過吧,謝謝你當初將殊救出皇都。”
江朝戈并沒有直接答應,而是避重就輕地答道:“我和殊一見如故,應該的。”
虞人瀟走后,江朝戈的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著。虞人瀟平白無故來這一趟,真的是為了讓自己勸虞人殊放棄尋找?不對,他感覺虞人瀟并沒有放棄皇位,而他們是唯一可能幫助他奪回皇位的人,今天來這一趟,恐怕不單純。
回到房間,炙玄好奇地說:“誰找你啊。”
“虞人瀟。”
“哦,那個以前的太子?”
江朝戈點點頭。
炙玄皺眉道:“他干嘛單獨找你不找他手足弟弟,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江朝戈苦笑不得:“你這都跳哪兒去了。我懷疑,他是想借我們之力打敗夙寒,還他王位,直接找殊是沒有用的,因為殊不是上古異獸的魂兵使,所以想從我們下手……”江朝戈越想,越覺得這個思路正確。
“呿,我討厭說話拐彎抹角,人類就愛這樣,所以我討厭人類。”
江朝戈撇撇嘴:“我也不喜歡,浪費時間。”
“那你打算告訴虞人殊嗎?”
“當然了,虞人瀟就是希望通過我之口傳給虞人殊,雖然這點我不想被他利用,可我也不能刻意隱瞞他出現的事。
”
炙玄煩惱地揪了揪:“你們這些只能活百年的人類,怎麼就那麼多彎彎曲曲地心思。我知道你不想幫他,不如我現在追上去咬死他算了。”
江朝戈笑著順了順他的頭發:“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煩什麼呀。”
“我煩你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這些愚民身上。”炙玄一個轉身,將江朝戈壓在了桌子上,俊臉靠了過去,霸道地說:“你的時間應該用在我身上,最好是全都用在我身上。”
江朝戈笑道:“除非我一天有四十八小時,否則是沒戲了。”
炙玄哼了一聲,低頭含住了江朝戈的嘴唇,就像在品嘗世間唯一的珍饈,溫柔地、細細地研磨、吸吮,這個吻不含情色的味道,只是一個單純地、美好地吻。
江朝戈輕輕摟住炙玄的脖子,熱情地回應著。他喜歡這種和人親近、與人甜蜜、暖意正濃的感覺,每個人都從內心深處渴望愛,他不知道他從炙玄身上得到的算不算愛,他只知道他喜歡和炙玄膩歪的時光,比如現在,他陶醉于一個深情的吻,就能暫時忘了他背負的所有使命、目標、仇恨,只是純粹地做一個享受當下的人。
那天,虞人殊回來后,江朝戈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他虞人瀟的事,他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緩上幾天,看看虞人瀟有什麼動作,來證實他的想法。
他就這麼裝糊涂了四天,第四天,虞人殊風風火火地從外面回來了,直沖他的房間,整個人跟火藥桶一般,好像隨時會爆炸。
“江朝戈!我大哥是不是來過客棧!”虞人殊激動地說。
江朝戈裝出一個驚訝地表情:“是來過。
”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炙玄瞇起眼睛,他可見不得別人對江朝戈大呼小叫,剛要發作,江朝戈捏了他屁股一下,然后嘆了口氣:“殿下反復叮囑我,千萬不要告訴你,我這幾天備受煎熬,一邊是我守下的承諾,一邊是我生死與共的摯友……”他越說越難受,最后竟是像頭顱重得要抬不起來了。
虞人殊一見他這樣,怒氣頓時消散光了,他非常能理解江朝戈這種“忠義兩難全”的糾結,若換做是他,他恐怕也很難做決定,他聲音軟了下來:“朝戈,我太激動了,抱歉,我大哥……哎,若不是我找的線人終于有了他的情報,我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知道他的下落,他一定是不想讓我為難,所以干脆不見我。”
江朝戈在心里冷笑了兩聲,這線人怎麼就突然有了消息,當他跟虞人殊一樣單純嗎,跟他玩兒這手?他可不吃這套,他表面上勸慰道:“大皇子殿下確實考慮周到,寧肯犧牲小我,也想換取天棱大陸的太平。”
虞人殊點點頭,又搖搖頭:“不行,無論如何,我要見他一面。”
“你有他的下落嗎?”
“沒有,線人只說他曾在客棧出現過,當天又只有你在客棧……”
“你見了他,又打算說什麼,做什麼?”
“我有好多話要說,我要問清父皇的死因,問問他接下去有什麼打算……”
江朝戈嘆了口氣:“也好。”
虞人殊皺起眉:“怎麼了?難道我不該見他?”
“你們兄弟情深,我又怎麼能阻止你們見面。”
“朝戈,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把你當異姓兄弟,沒什麼是你不能說的。”虞人殊有些煩躁地說。
江朝戈有些為難地說:“我建議你暫時不要見他,你只要知道他平安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