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戈苦笑:“真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說什麼。”
炙玄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地打擊,他甚至具體不知道是被什麼打擊的,但是那種感覺實在叫他惱羞成怒,他氣得鼻尖都紅了,又羞又憤,又不能把江朝戈怎麼樣,最后干脆拂袖而去。
江朝戈眨巴著眼睛,“嘖嘖”兩聲:“技術差還不讓人說了。”他揉著腰,一瘸一拐地回帳篷里躺著去了,結果因為身體太疲乏,又忍不住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云息叫他起來吃飯,他迷迷糊糊地看著云息走出了山洞,見外面是正午,他們剛準備好吃的,江朝戈一聞到烤肉的味道,才知道自己有多餓。
他從眾人各種各樣熱辣的目光,就知道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他表面上表現得稀松平常,其實心里還是挺不好意思的。
寺斯遞給江朝戈一個大羊腿,擠眉弄眼地說:“江大哥,快吃,你肯定累壞了吧。”
江朝戈白了他一眼:“腿能動了?小心我再給你打斷了。”
寺斯笑嘻嘻地躲一邊兒去了,低聲在龍薌耳邊說了什麼,龍薌瞪了他一眼,隨即也竊笑起來,醉幽更是一臉曖昧地笑意。
只有虞人殊臉色古怪,一言不發地吃著飯,時不時看江朝戈一眼,目光有幾分深沉。
江朝戈懶得搭理他們,自顧自地吃了起來,等他快吃飽了,才想起來這里缺了個人:“哎,炙玄呢?”
飲川往森林里一指:“生氣呢。”
江朝戈無語了。
待他吃完飯,炙玄都沒出現,一時看不到那個黏人怪,他還真有點不習慣。
這時,醉幽湊到了他身邊,朝他魅惑地眨了眨眼睛。
江朝戈戒備地說:“干嘛?”
“我很好奇啊,炙玄今天早上還高興得不得了,怎麼再從山洞里出來,就氣沖沖的,誰跟他說話他跟誰急,現在跑森林里生悶氣去了。”醉幽低笑道,“你跟他說什麼了?”
江朝戈面不改色地說:“不知道,我剛才才醒。”
醉幽顯然不信:“真的?我還以為你嫌他床技太差,氣著他了。”
江朝戈瞇起眼睛:“你是不是也太能管閑事了。”
醉幽哀怨地說:“我的心上人只能看不能吃,我只好管閑事打發時間了。”
江朝戈用眼神向他下了逐客令。
醉幽卻是當做沒看見,笑瞇瞇地說:“你若嫌他床技太差,我可以幫你。”
江朝戈威脅道:“你再教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就讓龍薌把你關進兵器里,你別忘了我可是他的老板。”
醉幽抱住他的胳膊,媚笑著撒嬌道:“不要這樣嘛。”
江朝戈給他的眼神和聲音酥得骨頭差點軟了,他立刻警醒過來,這是騷狐貍的媚術,他剛想發火,醉幽已經起身跑了,讓他一口老血堵在心口,氣得想打人。
吃完飯后,他又喝了云息熬得苦死人的藥,便找了個避陽的地方修煉起來,魂力在四道經脈間暢通無阻的感覺簡直太好,修行速度也明顯地加快了很多,他舍不得浪費時間,從天明一直坐到了太陽下山。
功行十二周天,江朝戈睜開了眼睛,他感到神清氣爽,身體的疲倦都消減了很多。他環視四周,發現炙玄居然還沒回來,他摸了摸鼻子,終于是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去找炙玄。
在經過寺斯身邊時,寺斯一邊壞笑著“嘿嘿嘿嘿”,一副我就知道你要去找他的賊樣,江朝戈白了他一眼,走進了森林。
遠遠地,他在一個石頭上看到了背對著他坐著的炙玄——幼童版的,自他受傷后,就沒再給過炙玄魂力,想來這麼多天也是用完了,黯淡地夕陽配上那落寞的背影,實在有幾分可憐巴巴地味道,讓江朝戈禁不住有些想笑。
從炙玄瞬間僵硬的肩膀,他知道炙玄聽到他的腳步聲了,但小東西沒回頭。
他走到炙玄身邊,炙玄抬起頭,小圓臉蛋氣鼓鼓地瞪著他。
江朝戈蹲下身,笑道:“怎麼,沒有魂力了”
炙玄哼道:“誰要你的魂力。”
“生什麼氣啊祖宗。”江朝戈捏了捏他的臉蛋,“你還是這個樣子可愛啊。”
本是一句無心的話,聽在炙玄耳朵里就不對勁兒了,他怒道:“你就是嫌我……不會!我就算變大了也不會!”
就算是事實江朝戈也不敢說啊,他解釋道:“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那你是什麼意思!”炙玄氣得小鼻子紅通通的,滿臉不忿,顯然真是相當受打擊。
“呃……”江朝戈一時也編不下去了,只好道,“總之我沒嫌棄你。”
炙玄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滿意,一扭一扭地轉過了身去,繼續背對著江朝戈。
江朝戈戳了戳他的背,“你在這兒坐一天了,不累啊,不無聊啊。”
炙玄扭了扭身體:“別煩我。”
“回去吧,我給你講故事。”
“不聽。”
“陪你喝酒。”
“不喝。”
“那你想干什麼?”
炙玄沉默了一下,把臉埋進了膝蓋里,悶聲道:“你走開。”
江朝戈哭笑不得,這是真傷心了?這祖宗怎麼這麼難伺候啊,明明爽的是他,難受的是自己,為什麼還得自己來哄啊,還好他有身為男人的自覺,要大度要寬容,不能跟不通人性的異獸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