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個魂兵使能因為缺錢把自己的玄級魂兵器賣了,就等同于為了一口飯丟棄自己的名節,聽起來是匪夷所思,非常招人鄙視的。
除了江朝戈這個異界人,其他人都以不理解的目光看著他。江朝戈關心的是他賣了多少錢,但是想了想,還是別在人傷口上撒鹽了,不過這寺斯果然是從小熊到大的熊孩子,現在也沒太大變化。
寺斯目光有點閃躲,微弱地辯解:“我當時還小嘛,我也很后悔啊。”
阮千宿搖了搖頭,不客氣地說:“你就是不長心。”
寺斯撇了撇嘴,郁悶地說:“反正,回來之后,我被父親在村口吊了三天三夜,從那以后再也不給我好兵器了,我幾次離村,都是為了獵到好的獸料做弓,可是弓的材料不比刀劍,要剛柔并濟,還要有足夠的長度和寬度,我至今沒找到合適的異獸。”
眾人紛紛表示:“你活該。”
休息了一會兒,天明了,雨也適時停了。
昆侖山上的天空透藍純凈如水洗一般,點綴著幾朵輕巧地白云,昨夜的狂風暴雨、烏云遮月,仿佛從不曾存在過,只有濕漉漉的草木和滿地的泥水能證明他們經歷了怎樣一個雨夜。
寺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左扭右扭,壓胯抻腿,然后一腳蹬著樹干,猛地借力而起,跟猴子一樣蹭蹭蹭就爬到了樹上,在樹枝間幾個跳躍、悠蕩,就到了樹頂,他歡快地叫道:“好天氣呀好心情呀……呀?”然后沉默了。
“怎麼了?”江朝戈仰脖子看著他。
寺斯在樹上蹲了半天,左顧右盼,半天不下來。
“寺斯?”
寺斯跳到了最低的一根樹干上,干笑道:“那個……好奇怪,這里我不認識了。”
幾人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寺斯故作輕松地說:“昨天咱們在山洞里一陣瘋跑,早就不知道方向了,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飛出來之后天太黑,也沒仔細看……”他越說聲音越小,抓了抓頭發,“好像迷路了哈哈哈哈。”
云息咬著牙:“耳侻族最好的向導?!”
“這不能全怪我,我就沒見過比你們更能惹麻煩的山外人了,一會兒人面鸮一會兒蠃魚的,我說你們怎麼這麼倒霉啊。”
虞人殊瞇起眼睛:“你以前在昆侖山見過山外人嗎?”
寺斯一時語塞。
江朝戈沉著臉說:“你還能把我們帶到軒轅丘嗎。”
“能。”寺斯斬釘截鐵地說:“只要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把你們帶去,沒有人比我更熟悉昆侖山了。”
“吹牛。”就連一向寡言少語的龍薌也不客氣地說。
寺斯怒道:“我才沒吹牛,我一定會找到路,你們在這兒等著,不要亂跑。”說完,他悠蕩在樹枝間,很快就跑遠了。
阮千宿嘆道:“這個向導太不靠譜了。”
“是啊,可眼下除了相信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江朝戈環顧四周,“現在我們甚至走不回耳侻族,算是徹底被困在昆侖山深處了。”
半晌,寺斯回來了,臉蛋興奮得紅撲撲的:“我在四周看了看,我想我們現在就在我之前說的第三條路上。”
江朝戈瞇起眼睛,指著地面:“你下來。”
寺斯搖搖頭:“不下。”
“你……”江朝戈氣得想扇死他。
寺斯笑著說:“認命吧,這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注定我們要走這條路。”
虞人殊道:“我們想辦法繞回原路。
”
“除了原路返回,我不知道怎麼繞回去。”
眾人想了想“原路”里都有什麼,立刻打了退堂鼓。
“可這條路你從來沒走過,你怎麼帶我們去軒轅丘?”
“放心,我知道軒轅丘在哪個方向,這個方向感是天生的,無論怎麼繞路我都不會忘記,只要朝著那個方向一直走就行了,無非是路線不同,目的地絕對是一樣的。”
眾人用懷疑地目光看著他。
寺斯急了:“你們那是什麼眼神啊,我說了會帶你們去軒轅丘,就絕對把你們帶到!”
江朝戈嘆道:“眼下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走了。”
云息遲疑道:“可這條路不知道又會有什麼兇險的異獸。”
寺斯咧嘴笑道:“你走哪條路,都不會是平平順順的,既然是要去軒轅丘,就別怕死。”
云息嘟囔道:“本來可以少點危險,如果我們沒進山洞……”
寺斯假裝沒聽見,吆喝道:“走啦走啦。”
寺斯在樹上看著路,其他人在底下走,經歷了一夜的折磨,眾人小心翼翼,生怕哪處又竄出什麼奇形怪狀的吃人家伙。
所幸一天平安,到了晚上,阮千宿被人面鸮咬到的地方,麻痹的癥狀才消失。
江朝戈吃著吃著飯,靠在樹上差點睡著。
炙玄把水囊的口抵到他嘴邊:“喝水。”
江朝戈喝了口水,甩了甩腦袋:“好累啊。”
眾人都是一夜未睡,炙玄看著他青黑的眼圈,有些心疼,他道:“快點吃,吃完去睡覺,我守著你。”
江朝戈點點頭,隨即高興地說:“今天朝蠃魚揮出的那一刀你看到了嗎?我魂力又增加了。”
“看到了。再過段時間,你可以試著召喚我。”
“我行嗎?”江朝戈遲疑地問。
“不行又不會怎麼樣,你可以試試。”
“那我不如現在試試。”江朝戈有些期待。
炙玄挑眉:“現在肯定不行。”
江朝戈集中精力,努力傾注魂力,但炙玄毫無變化,他泄氣道:“果然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