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叫,所有人都醒了。
炙玄幾乎是瞬間變成成人模樣,跑到了他身邊,擋在他身前。
眾人順著江朝戈的目光看去,均是倒抽一口冷氣。
接著,數不清的鐘乳石后,都慢慢浮現了一張張倒吊著的猙獰的人臉,瞪著仿佛要脫框的眼睛看著他們,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驚悚至極。
寺斯低叫道:“別動,誰都別動。”
眾人冷汗連連,那些人臉仿佛是長在鐘乳石上的,一顆又一顆,慘白扭曲,驚悚至極。
“這是人面鸮(xiao),這個山洞居然是人面鸮的窩……”寺斯干笑兩聲,“哈哈,真沒想到啊。”
龍薌瞪了他一眼。
寺斯咽了咽口水:“大家拿上東西,盡量小心地退出山洞。”
虞人殊輕聲道:“你確定它們不會攻擊我們”
“呃……”寺斯猶豫了一下,“不確定。”
炙玄不解道:“為什麼我都感覺不到它們的魂力?這麼低等的異獸也能隱藏魂力?”
“異獸也是一直在進化的,會隱藏魂力并不奇怪,尤其是這種魂力低微的異獸,最容易隱藏。”
江朝戈低咒道,“這些玩意兒長得好惡心!”
虞人殊道:“別說了,趕緊走。”
他們提上行李,小心翼翼地往山洞外退去,那些人面鸮的腦袋跟著他們的動作集體轉了過來,江朝戈看得小心臟直顫抖,真想撒丫子就跑。
突然,江朝戈眼看著一只人面鸮張開了嘴,發出一聲刺耳地尖叫,頓時,整個山洞里的人面鸮都跟著尖叫出聲,它們展開一對黑色的翅膀,朝眾人飛來。
“跑啊!有毒!”寺斯大叫一聲,第一個撒丫子狂奔。
江朝戈大罵道:“你大爺的不早說!”
眾人發足跑了起來,這里地勢低矮,不適合他們發揮,還是早點離開為妙。
可惜人面鸮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沖到了眾人頭頂,阮千宿一回身,征塵鉞甩了出去,只聽慘叫聲連連,幾只人面鸮掉落在了地上。
其中一只掉在江朝戈身前,他匆匆看了一眼,才發現這異獸原來長著貓頭鷹的身子,體積有小狗大小,單個看上去不足為懼,可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虞人殊道:“你們先走,我來應付。”
寺斯叫道:“不要用魂力攻擊,這鐘乳石掉下來砸到你們,你們就死定了。”
虞人殊“嘖”了一聲,天戎锏一擊揮中一只人面鸮,“不用魂力攻擊也一樣!”
眾人眼看跑不過,只好打,江朝戈揮刀斬殺,同時大叫道:“它們有什麼毒?致命嗎?”
“能讓人神經麻痹一段時間,如果被咬得太多就會致命。”寺斯躲到一塊大石頭后面,抽出弓箭,一箭雙雕,射穿了兩只人面鸮。
云息召喚出四只鴆鳥,低空飛掠,撕咬著人面鸮。
天戎和醉幽苦于身體太大,無法變出真身,只好用短刀劈砍。
一行人一邊打,一邊往洞口跑。
只聽阮千宿悶叫一聲,她手臂被人面鸮咬中,雖然很快被她削掉了腦袋,但是手臂神經瞬間麻痹,揮出的鉞失了準頭,從龍薌的頭頂堪堪飛過,嚇得龍薌猛縮起脖子。
江朝戈沖了過去,一刀將撲過來的人面鸮揮退:“你把征塵召喚出來,先帶云息出去。”
阮千宿召喚出征塵,一個利落的翻身,坐到了征塵的背上,她跑到云息身邊,將云息也拽了上來,往洞口跑去。
寺斯羨慕地說:“哇,孰湖啊,我早就想來一只了,可孰湖又能跑又能飛,太不好抓了。
”
“快往洞口退!”
四只鴆鳥展開翅膀擋住人面鸮的路,保護著眾人往洞口退去。
眼看著征塵要將阮千宿和云息帶出山洞了,突然,從洞口的位置猛地涌進了水來,那水來勢洶洶,初始簡直如瀑布般,征塵被過猛的水勢直接拍倒在地,涌了十幾秒后,水勢稍弱,但也還是持續不但地往里涌。
阮千宿和云息一身衣服濕透,凍得臉色頓時毫無血色,征塵用嘴叼著他們的衣領,把他們從水里拽了起來,往高處拖,但水位越來越高,很快就沒過了他們的腰。
寺斯臉色一變:“該死,一定是附近的河水倒灌了,快回來。”
江朝戈怒道:“你選的什麼破地方!”
云息將鴆鳥招來,將他們從水里拽了出去,倒灌進來的水全然沒有停的趨勢,水位越來越深,他們若是游過去,在水里對人面鸮就幾乎沒有還擊之力,一旦被毒液麻痹身體,很可能會被淹死。被逼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往山洞里退,而人面鸮的數量只增不減。
眾人邊打邊往洞里沖,很快,他們趟著水來到了地勢較高的地方,而眼前出現了一個岔路口。
“寺斯,往哪里走?”
寺斯抹了把臉上的水:“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來過嗎。”
“我只在洞口附近睡了一覺,根本沒進來過!”
“混蛋……”虞人殊一咬牙,“走右邊,右邊寬敞。”
眾人毫不猶豫地沖進了右邊的岔路口,那岔路口說是寬敞,也只是相對左邊而言,其實只余兩個人并排通過,龍薌在后面斷后,這窄小的道路讓人面鸮無法蜂擁而至,攻擊力大大降低,龍薌揮舞著醉幽戟,他們走過的路上,留下數不清的人面鸮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