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是真搬空了,你該好好謝謝我,不然現在你一樣都撈不著,還要吃野菜饅頭。”
虞人殊苦笑道:“也有道理。”
炙玄揪著江朝戈的衣領,不滿地說:“他什麼時候開始叫你名字了”
“不記得了,怎麼了?”
“他比你小,為什麼直接叫你名字。”
虞人殊挑眉道:“我比你小嗎?”
“當然了。”江朝戈掰開炙玄的爪子,那衣領勒著他脖子了,“祖宗,怎麼了?”
“我也要叫你名字。”炙玄橫眉豎眼地說。
江朝戈失笑:“你叫啊。”
炙玄咽了咽口水:“朝……戈。”
“嗯,發音很準。”
“朝戈。”炙玄又吐字清晰地叫了一聲,口氣有些微別扭。
“哎。”江朝戈隨口答應了一聲。
“朝戈。”
“哎,祖宗。”
炙玄笑了一下,臉蛋緋紅,一頭扎進他懷里,拿腦袋頂著他胸口,用力蹭了蹭。
江朝戈揉著他的腦袋,臉帶笑意。
走了一下午,路變得越來越難走,不是高山就是深溝,黃昏時分,更是下起了大雨,驟降的溫度和泥濘的林地大大降低了他們的速度。
寺斯消失了幾分鐘,又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他在雨中大喊道:“前面有個山洞,我們進去避雨。”
眾人一鼓作氣往前跑,果然在兩峰交界的地方看到了一個被雜草覆蓋、極難發現的洞口。
寺斯抽出腰間的彎刀,將洞口的雜草清理干凈,眾人趕緊鉆了進去。
寺斯甩了甩頭發上的水,得意地說:“兩年前我曾經來過這里,沒想到我記性這麼好,一下子就找到了。”
江朝戈環顧四周,發現這里竟是個天然鐘乳洞,石壁上倒垂著數不清的形態各異的鐘乳石,蔚為壯觀,江朝戈大腦里不自覺地開始計算開發旅游的成本投入、運作方式、投資回報等等,意淫了半天,想起自己的現狀,不禁深深嘆了口氣。
醉幽拿著毛巾要給龍薌擦頭發,龍薌不好意思,左閃右躲也沒躲開,只好紅著臉讓醉幽給他擦。
阮千宿一邊準備生火,一邊問道:“你嘆什麼氣?”
江朝戈蹲下來幫她生火:“在我們那個世界,這種鐘乳洞非常值錢。”
“怎麼個值錢法?”
“生活在城市里的人沒見過,他們就會花錢來看。”
寺斯奇道:“這有什麼好看的,昆侖山里有好幾處……唉唉唉,你們在這兒生火干什麼!”
“怎麼了?”
“這大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過不了多久水就會灌進洞里,這里地勢低,肯定會被淹,我們要往里走。”
倆人只好把柴火收起來。
這鐘乳洞空間很大,但由于太多鐘乳石倒垂,以天戎和醉幽的體型是無法活動開的,于是他們全都化作人形,步行往山洞里走去,尋找地勢高的地方。
走了約摸二十分鐘,他們找到了一處較高的大石臺,石臺下是一個不大的水潭,這里就是他們今天休息的地方了。
眾人開始生火做飯,寺斯蹲在地上一邊玩兒石頭,一邊說:“明天差不多就能走到太華峰,太華峰啊,有數不清的異獸,不過那一帶幅員遼闊,也不是你們想碰就能碰上的,到了太華峰,我們要集體步行,異獸的體積太招搖了,若是運氣好,再加上我這個厲害的向導,我們也許能避過異獸走出太華峰,后面的路就會好走很多。”
江朝戈笑道:“那就辛苦向導了。”
寺斯一手撐地,靈巧地翻了個跟頭,正好翻到了火堆前,他搓著手急迫地說:“肉烤好了沒有,快點快點。”
云息往旁邊挪了挪,和他拉開距離:“沒有。
”
寺斯瞪起眼睛,往他身邊挪了一個身位:“你干嘛呀,我又不吃人。”
云息又往旁邊一挪,陰沉地說:“不要靠近我。”
寺斯有點惱火:“為什麼!”
虞人殊道:“你別為難他,他不喜歡靠近別人。”
寺斯摸不著頭腦:“那他跟你們在一起干什麼?”
云息小聲嘟囔:“被騙了。”
山洞里干燥暖和,他們吃完飯后,沒搭帳篷,只是挨著火堆睡著了。
照例是天戎和醉幽守夜,倆人不知道聊著什麼,天戎一臉惱怒,醉幽嘻嘻哈哈,過了一會兒,炙玄也爬起來去找醉幽了。
江朝戈睡到半夜,感覺身體有些發冷,身邊原本有個暖烘烘的東西突然不見了,讓他相當不適應,他在睡夢中掙扎了半天,醒了過來,果然,是炙玄不見了,他偏頭一看,三只異獸正不知道低聲商量什麼,而且為了配合炙玄霸道的要求,天戎和醉幽都變成了孩童模樣,一眼看過去,就是三個小兔崽子圍坐在一起話家常,場面有些滑稽。
江朝戈翻了個身,仰面躺著,打算繼續睡,他正要闔上眼睛,突然看到頭頂的鐘乳石上似乎有什麼東西,不遠處的火堆是山洞里唯一的光源,因此非常昏暗,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盡量睜大了看,當他看清的時候,恐懼如漲潮般勢不可擋,一股寒意瞬間遍布全身。
那是一張臉……那張臉滿是褶皺、眼窩深陷、眼球突出、顴骨高聳、頭發稀疏,面貌如老頭,腦袋卻只有嬰孩大小,最可怕的是,那張臉是倒垂下來的,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啊——”江朝戈驚恐地大叫一聲,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