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和江朝戈見過的任何一個女人都不一樣,不僅僅是少見的容貌,還有那淡定孤高的氣勢,從他落地到現在,女人只是淡漠地看著他,一言未發,不見半點慌張,光是這份冷靜,男人都要自嘆不如。
江朝戈道:“你不害怕?”
女人面無表情,“你現在是甕中之鱉,只要說錯一句話,我就會叫人來擒你,誰該害怕。”
江朝戈笑了笑,“我敢來,就不怕被擒。”
女人撩起擋住臉頰的頭發,這個動作牽動了衣襟,江朝戈才注意到,她的一只腳上鎖著粗重地鐵鏈。她低聲道:“目的。”
“我想救你出去。”
“為什麼。”
“我想讓祁冉君幫我一個忙。”
女人冷笑,“他要是想讓我出去,早就救我了。”
“未必吧,恐怕是你不想欠他人情。”
女人瞇起眼睛,“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二公子對你有情,而你無意,所以我猜,你寧愿被關著,也不想靠他離開這里。”
女人定定看了他半晌,勾唇一笑,“你猜錯了,為了能出去,我可以做很多事。”
江朝戈笑道:“我不需要你做很多事,你沒有我想要的東西。”這女人雖美,可盛氣凌人,他可消受不起。
女人沉默了一下,“阮千宿(xiu)。”
“江朝戈。”
阮千宿道:“你想讓他幫你什麼忙。”
“海外異族,擁有天級魂兵器醉幽戟的魂兵使龍薌,是我的朋友,他現在被擒,我想讓二公子幫忙赦免他。”
“龍薌殺的是祁凌峰的遠房親戚,雖然也姓祁,但關系淺薄,地位也不高,他們真正想要的是醉幽戟,這下正好有理去明搶。”
“我知道,所以只要二公子來勸祁凌峰,就可能留下龍薌的命,畢竟空有醉幽戟,誰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找到契合的魂兵使,有現成的不是再好不過?而我會勸龍薌效忠祁氏,一舉多得。
”
“據說那孩子心氣高的很。”
“心氣再高也是惜命的,我怎能眼睜睜看著朋友送死,他還那麼年輕,他一定會答應的。只要祁凌峰不殺他,從此祁氏多一把天級魂兵器,而你可以不欠任何人,就重獲自由,二公子也不必再為你操心。”
阮千宿微抿嘴唇,用審視地目光看著江朝戈,在思考、衡量。
江朝戈表情正直真誠,沒有一絲破綻。
阮千宿道:“你鋌而走險,就不怕祁凌峰知道是你放了我?”
“我自然要周密計劃,不能讓他知道。”江朝戈頓了頓,“你究竟偷了他什麼東西?你看上去可不是貪財之人。”
阮千宿嘲弄地一笑,“祁氏的魂力修為功法,不傳異姓人,而我想要。”
江朝戈笑道:“你這個女人真不一般,居然偷功法。”他對阮千宿愈發欣賞了。
“我早晚要離開祁氏,沒有武力傍身,能走多遠。”阮千宿看著江朝戈,“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祈府。”
“我是個四處流浪的魂兵使。”
阮千宿挑了挑眉,“真的?你魂力比我還弱。”
江朝戈沒在意她的諷刺:“我游歷到北方,恰巧聽說龍薌被擒,所以來祈府拜訪,討幾天飯吃,同時想辦法救他。”有很多游歷的魂兵使會到大貴族家做食客,短則數日,長得可能就直接住下不走了,大貴族也樂得多一份助力,所以他這個理由很妥當。
阮千宿道:“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要拿回我的魂兵器。”
“在哪里?”
“在祁冉君那里,玄級魂兵器征塵鉞(yue),取自異獸孰湖。”
“鉞?”
“沒錯,雙手鴛鴦鉞。”阮千宿加重語氣,“沒有我的魂兵器,我哪里都不去。
”
“好!等我計劃妥當,我會來通知你。”
阮千宿看了看房頂,“你怎麼出去?”
“有辦法。”江朝戈召喚出鳙鳙魚納物袋,那納物袋足有一人多高,而房子較矮,江朝戈一個助跑,踩著橢圓的魚泡就跳了上去,一把抓住了他來時掰出來的瓦片間的空隙,身體一撐,就上去了。
他收回納物袋,把瓦片放回原處,悄無聲息地順著大樹爬了下去,匆匆離開了。
江朝戈一回到房間,一個黑影就猛地撲上來抱住了他,同時伴隨而來的是溫度頗高的懷抱和酒氣,他松了口氣,“你醒了?”
炙玄埋怨道:“你上哪兒去了,居然不帶我去。”
“我這是秘密行動,不方便帶人,你怎麼不睡覺。”
“你不在我睡不著。”炙玄理所當然地說。
江朝戈噓聲道:“說話別那麼大聲。”他把炙玄拉到床上,興奮地說:“你知道剛才我去干嘛了嗎。”他把剛才的經歷說了出來。
“那你打算怎麼把她救出來?”
“我還沒想好,這事得伺機行動,而且必須有殊和天戎幫忙。”
“那我做什麼?”
江朝戈愣道:“什麼?”
炙玄冷哼道:“每次我什麼都做不了。”
江朝戈忙道:“這都是因為我魂力微弱,要我是能召喚你真身,哪兒需要這麼麻煩,有你在,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炙玄眼睛一亮,“佛擋殺佛,神擋殺神?我喜歡這句話。”
“這話就是為你準備的。”江朝戈拍了拍他的肩膀,“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讓你威風現世。”
炙玄燦金色的眼眸在黑暗中閃動,他一把抱住江朝戈,力氣之大,將江朝戈整個撲倒在了床上。
江朝戈身體僵了僵,被一個高壯男人壓在身上,那滋味兒是說不上來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