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問題。這酒看著也不是什麼高級東西,你怎麼這麼喜歡?”
“這酒的味道在天棱大陸很少見,反正我是沒喝過。”炙玄想了想,“很柔,跟我喝過的烈酒不太一樣,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
江朝戈笑道:“還好你只喜歡酒。”要是喜歡上什麼死貴的東西,他可養不起。
“活了那麼長時間,沒點喜好怎麼行……”炙玄撇了撇嘴,“飲川那個老東西最無聊,成天除了看書還是看書。”
“知書才能達理。”
“我對人類的理不感興趣。”
江朝戈捏著他的小肉臉蛋,“沒關系,你跟著我也學了不少。”
“還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仆人。”炙玄想了想,“你干嘛那麼在乎龍薌的死活?”
“少年俠客,就這麼死了不可惜嗎。”江朝戈露出一抹淡笑,“而且他需要錢,我最喜歡需要錢的人了。”
“什麼意思?”
“需要錢的人好滿足,只要給錢就行了,最怕什麼都不要,或者我給不了的。”
“你想拉攏他?”
“如果他能為我們所用最好。眼下我們最缺的就是人手,能有一個天級魂兵器助陣多好啊。”
“可你也聽到了,他說他不愿意聽命于別人。”
江朝戈笑道:“他說的是他不愿意做奴隸,這種心高氣傲的小孩兒,其實也挺好對付的,現在他落難,正是我的好時機。”
炙玄皺眉看著他,“人類是不是都像你這樣,這麼……”
“這麼什麼?”
“這麼奸詐。”
江朝戈揉著他的頭發,“我這叫有謀略。”
“可我討厭騷狐貍。”
“炙玄,你是祖宗,祖宗要有容人的肚量。”
“憑什麼,我又不是人,我干嘛要容人。”
江朝戈抱著他晃了晃,“就當是為了我嘛。”
炙玄臉頰一熱,慢慢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好吧。
但是你不準再看騷狐貍,小心失了心智,我就吃了他,再吃了你。”
江朝戈笑道:“好,不看。”
第二天上路的時候,江朝戈沒把自己的打算告訴虞人殊,至少現在不是時候。此次去祁氏,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萬一祁氏圖謀不軌,有心挽留虞人殊,兩方一拍即合,不帶他玩兒了,那他就傻眼了,他得確保自己離開的時候,至少要帶走一個天級魂兵器。
經過近半個月的跋涉,他們終于來到了獄法城。
那巍峨矗立在北方中心的冰雪之城,遙遙看出,銀裝素裹,背靠連綿起伏地獄法山,面沖一望無垠地白雪,顯得莊重而冷峻。
提前接到線報的祁氏之人,遠遠地在城門外迎接虞人殊,陣勢雖比不上真正迎皇族那麼有排場,但是虞人殊一路失意落魄,能得到這樣的禮遇,也讓他心里舒坦不少。
一個穿著白狐大氅、氣勢逼人地老者,沖著虞人殊深深一鞠躬,朗聲道:“祁凌峰恭迎三皇子殿下。”
江朝戈知道,這就是祁氏家主,北方最大貴族的族長。
虞人殊翻身下馬,拱手道:“祁大人,多年不見,沒想到我們相隔數千里,今生還能有緣再見。”
祁冉君也拱手道:“父親大人。”
祁凌峰感慨道:“當年殿下來北方,還只是個孩童,若是走在街上,殿下這般瀟灑英武,我是絕對認不出的。”
虞人殊笑了笑,“是啊,轉眼十數年了。”
“殿下請。”祁凌峰翻身上馬,親自引著虞人殊往城里走去。
獄法城身為北方最大的城,哪怕是極寒的溫度,也掩蓋不了它的繁華盛景,街上行人往來如織,大概都是聽說了虞人殊,來看熱鬧的。
江朝戈愈發確定祁氏有所圖謀。虞人殊行刺大國師后潛逃的事,恐怕天棱大陸無人不知,祁凌峰不幫著皇族捉拿逃犯也就算了,居然這麼大張旗鼓地以皇子禮遇虞人殊進城,這不是明擺著跟皇族對著干嗎。虞人殊不可能想不到這些,這一路上他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機跟虞人殊說話,今晚必須找他聊聊了。
祁氏的豪府在獄法城最深處,遠遠看去和獄法山的一段連成一片,足有幾千畝。
進府后,江朝戈和炙玄被安排到了一個清幽的住處,屋里暖如春夏,炙玄一進屋就叫嚷著要洗澡。而虞人殊則和祁凌峰走了。
自進城后,江朝戈就沒再見到龍薌和醉幽,想起自己命運難料,其實也沒比龍薌安全多少。他打心眼里是誰都不信任的,所以走什麼事都給自己留著后路,現在他就要看看虞人殊的態度,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和炙玄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疲乏和臟污,就舒爽地上床睡覺了。
由于屋里爐火燒得太旺,炙玄還一直往他身上貼,他熱得直冒汗,沉睡中做起了噩夢,夢到自己被各型各樣的異獸追逐、撕咬,最后,被那威武猙獰的麒麟噴出的火燒成了灰燼……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天已經黑了。
炙玄也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問道:“你怎麼了?”
“睡了這麼久了……”江朝戈翻身下床,“我去看看虞人殊回來沒有。”
他領著炙玄出了屋,立刻有侍從走上來,“大人,我見您睡得正香,晚飯就沒敢叫您,您現在用晚飯嗎。”
“好。
”
“大人可以回屋稍等片刻。”
江朝戈心想,這是寸步不離地監視啊,他道:“我想見見殊……三皇子殿下,他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