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腐腐之光 《攝政王深得朕心》 第166章

《《攝政王深得朕心》》第166章

這樣連名字都沒能留下的小部落,在當時雖能勉強自保,經住了幾次大的勢力吞并,但也是人人自危。

  彼時我的生母,哈察部的首領之女——娜赫蘭,在族群的生死存亡之際,將求援的目光放在了名震草原的衛國公身上。她帶著幾名親信,打著商賈的名號,來了滄云關,使了些……手段,后來就有了我。

  只是,當她挾子要國公爺出兵相援時,哈察部已經沒了。

  鬼赤的彎刀屠盡了部落所有人,甚至剝了人皮做旗,用這樣血腥的方式,震懾一干其余分裂的部落,娜赫蘭無家可歸,被迫留在了滄云關。

  沈玥靠在他的肩頭上,感嘆道:“世事多無常,她那時候無家可歸,舉目無親,大約也很絕望吧。”

  “國公夫人曾經去看過她,愿意看在孩子的份上給她一個名分,迎她進門,只是母親并沒有答應,獨居滄云關,撫養我長到五歲,直至離世,我才進了國公府。”

  “她為何不嫁給衛國公?畢竟已經有了孩子,就是做妾,也總比在外沒名沒分的好。”

  “我母親這一生,雖行差踏錯,又受命運捉弄不曾婚配嫁娶,但她后來帶著我獨居異鄉,也鮮少自怨自艾。旁的我當時年紀還小,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她時常對我說,女子這一生,能做的選擇很少,既然如今她有了做選擇的權利,就不能再用另一個錯誤,去彌補先前的過錯,與其再次介入國公的家庭,她寧愿選擇不被虛名束縛的自由。

  于是她也從來沒有束縛過我,我幼時被她帶著上山騎馬,下河摸魚,日日在田間撒歡玩鬧。

以至于我五六歲后進了國公府,大字還不識一個,國公爺和嫡母對此都很是詫異。”

  “真的麼?”沈玥不可置信地問。

  在他心里,他仲父不說無所不能,但也差不多少,尤其在有今夜這一盤手磨的棋子后,蕭亦然偉岸的形象在沈玥的心里迅速拔得比山還高,以至于他說自己幼時不識字的時候,就連沈玥那超于常人般敏捷的思維,一時間也完全無法想象。

  “嗯。當時國公爺和嫡母知道的時候,大約也是陛下這樣的神情。”

  蕭亦然眉眼間有些許不自覺的笑意。

  “我自幼時,并沒有受過什麼委屈,無論是五歲前,還是之后在國公府。我那時體弱,七八歲前上學堂的路,都是兩個哥哥們輪流背著去的。

  但世人偏偏常愛揣測,說我弒殺暴虐,性情冷血,定是身為庶子自幼遭逢虐待,故而心性扭曲。可見世間傳言,多半不可信。”

  門廊上的夜風輕輕地吹來,兩人并肩坐在窗下。

  沈玥偏頭去看他,除夕夜里蕭亦然沒有著慣常的玄衣,一身淡青色的長袍將他英挺的身形攏在其中,金玉珠冠束起長發,意外的有幾分京中公子的富貴風流。

  他耽溺于蕭亦然對他獨一份的偏愛和寵溺,敬佩于那一身經風催火折后,仍舊傲然而立的錚錚鐵骨,甚至沉迷于他鋒利俊秀的眉眼下,不經意流露出如美玉碎地般的脆弱。

  他自以為比世上任何人都更了解他仲父,但直到這一刻,沈玥才真真切切地透過他母親的往事,觸碰到了那些令他迷戀的真切的、柔軟的靈魂。

  沒人比他更熟悉蕭亦然被世人口誅筆伐的一生——漠北蕭三,一身武將骨,千里單騎,重整河山于將傾,力挽狂瀾于既倒,戰功赫赫,權傾朝野。

  世人畏他、懼他、背叛于他又無一不想成為他。

  這跌宕起伏的一生,浮沉榮辱,苦難也好,仇恨也罷,他最終選擇向自己袒露的,并不是滿身的傷疤和磋磨,也并非最能剖白功績的榮耀和勛章,而是那些他曾經擁有又失去的,為數不多的愛意和溫柔。

  就如此刻夜空中的璀璨煙火,鮮活、熱烈又美好地向他綻放。

  “……仲父。”沈玥伸開雙臂環住他,緊緊地抱住眼前這個人,和他毫無保留的偏愛。

  蕭亦然被他撞了個趔趄,拍了拍沈玥的大腦袋:“別撒嬌。”

  沈小狐貍不聽,反而蹬鼻子上臉地去拿腦袋拱他的手。

  成年人絕不會輕易將自己的過往和盤托出,這意味著要親手打破自己經年累月堆砌的盔甲,剖開靈魂的偽裝,露出最深層的柔軟,完整地交付到另一個人的手中——“你看我曾經這樣生活過”“你看我曾經也這樣無措”,是比托付性命更深一層的信任。

  尤其是如他這般,以一己之身與整個世道抗衡的人,沈玥顯然明白他能卸下那層厚重的心防,對自己袒露心扉究竟有多不易,于是愈發有恃無恐地靠在他身前撒嬌討寵。

  蕭亦然被他蹭得沒脾氣,沈玥熾熱的體溫靠過來,就像在寒冬臘月里擁住了一團烈火。

  蕭亦然遞給他一支燃著的香燭,兩個人一同去點庭院里的焰火。

  沈玥捂著耳朵,看著煙花從眼前升起。

  五彩炎炎的光輝在夜空中華麗地躍動,強烈的花火就像盛著華彩的寶石,將他和身邊的人照得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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