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他娘的做夢。”
原本躺在顧洛辰懷里的人突然從他懷中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到趙裕身后挾持住趙裕,一腳踢在他膝蓋上讓他整個人跪在了地上,之后仍不解氣,又扭傷了他一條胳膊。
趙裕疼的滿頭大汗,嘴里卻喊著:“別管孤,給孤殺了他們。”
他話音剛落,一群人便又沖了過來。
聞柳雖沒有傷及性命,但畢竟受了傷,這會兒再對付那麼多人,自然是要落下風的。
可眼下別無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聞柳剛要起身,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來人了?
是敵是友?
還沒等聞柳想明白,他就看到了一人穿著盔甲,飛身至顧洛辰身前,行禮道:“卑職申清寒,奉陛下之命,前來助王爺一臂之力。”
話音剛落,眼前便立時出現了一百多個御前侍衛。
聞柳這才放下心來,半蹲在地上休息了片刻。
申清寒帶著人收拾殘局,顧洛辰忙上前去查看聞柳的傷口。
聞柳見他著急的模樣,微微笑了笑道:“王爺別擔心,屬下沒事,傷口不深。”
顧洛辰不相信他的話,非要親眼看了他傷口才肯罷休。
好在他的傷口的確不深,也沒有傷及肺腑,養一段時間估計便能好,可想起他剛才不顧性命給自己擋箭,顧洛辰心里還是覺得后怕。
聞柳見他擔心,想要寬慰他兩句:“屬下……”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顧洛辰怒吼了一聲,聲音里滿是恐懼:“不要命了?自己什麼身子不知道麼?我胸口塞木板了,誰用你擋。”
“讓你提前走為什麼不走?!”
聞柳:“……”
難怪他今日換衣裳這般慢,原來是在往衣裳里面塞木板。
聞柳滿身都沾滿了血,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他看著顧洛辰暴怒的模樣,心嘆顧洛辰這回是真生氣了吧,自己這麼不聽話,他會攆自己走麼?
他正想著,就聽顧洛辰冷漠道:“以后別當暗衛了。”
聞柳:“……”
顧洛辰這是,因為自己不聽話,當真想攆自己離開麼?
罷了,他若想這樣,自己便如他所愿,反正,他早晚也是要走的。
聞柳掩去心底的冗雜的情緒,故作輕松道:“多謝……”
顧洛辰:“當王妃吧。”
聞柳:“?”
顧洛辰這話什麼意思,他是被自己氣糊涂了麼?
還沒等他想明白,顧洛辰便取下了他脖子上那串手串兒。
顧洛辰將那手串兒放在手心,把手串兒上最大的那顆珠子取了下來。
聞柳不解的輕喚了他一聲:“王爺。”
顧洛辰卻生氣了一般,壓根兒就不理他。
聞柳見他不愿理會自己,便也沒再說話,他看著顧洛辰把那顆珠子放在手心里,隨后用只見捏起來,輕輕一掰,那顆最大的珠子瞬間被掰開,露出了一粒褐色的藥丸。
他將那藥丸送到自己嘴邊,皺著眉頭,帶著氣道:“張嘴。”
聞柳剛不聽話把人惹生氣,這會兒自然不能再惹了,他乖乖張嘴,將那粒藥丸吞了下去,心里卻嘆,難怪顧洛辰走到哪兒都帶著那串佛珠,隨時把玩著,原來竟是因為這里面藏著藥。
顧洛辰見他聽話的把藥吃了,臉色這才稍稍好了些。
此時申清寒已經將在場的反賊統統拿下了,唯獨不知該怎麼處理趙裕。
幾年前,趙裕派人刺殺小皇帝的時候,申清寒就想當場了結了他,可趙裕身份特殊,不是他想殺便能殺的。
他看著顧洛辰,請示道:“王爺,趙裕如何處置?”
顧洛辰看著聞柳身上的傷,冷聲道:“先押送至刑部,把所有刑法過一遍,別把人弄死就行。”
“你敢!顧洛辰,孤好歹還是個王爺,你……你憑什麼處置孤?”
顧洛辰輕笑了一聲,輕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趙裕,你口口聲聲說待我不薄,那我問你,你以為當先皇帝讓我去你身邊輔佐你是因為你一句話?你錯了,那是先皇在你求他之前囑咐我的,大臣們那時候對我恭恭敬敬,不是因為我沾了你太子的光。”
“而是因為陛下器重我,我當初以真心待你,輔佐你,想你成為一代明君,是你自己不爭氣,你以為先皇不知道你剛開始做的那些惡事?那不過是我在背后無數次替你向陛下求情,替你受罰罷了。”
“數九隆冬,我替你受罰被抽了三十鞭子被罰站的時候,我替你受罰,挨板子替你擔保的時候,我在御書房被罰跪的時候,”顧洛辰沉默了許久,才繼續道,“那時候,我沒有一次不是真想救你。”
“可你簡直無藥可救。”
“我設計陷害你,所謂的陷害,其實也不過是我把你做的所有惡事的證據交給了先皇罷了。你委實不必覺得是我對不住你,自始至終,我從未欠你。”
“你問我憑什麼抓你,那好,我告訴你,就憑當今天子口諭,許我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可以便宜行事。”
顧洛辰說完,沒再看他,彎腰抱起了聞柳。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遠,他就聽到了趙裕的笑聲,像是瘋了一般的狂笑聲。
他在顧洛辰背后,譏諷道:“哈哈哈,顧洛辰,你以為,你能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