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就是那美人給人揉腦袋的動作讓王爺誤會了吧。
聞柳不知自己正被兩人打量著,只一心放在試面具上。
他揉了許久,微微低頭往那廣信王的發髻處看了一眼,見那發髻處竟然有了明顯的褶皺的痕跡,自是人|皮|面|具無疑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著那廣信王做了個手勢,跟在旁邊那姑娘立馬替他解釋道:“王爺,他說他想先去趟茅房。”
廣信王一聽,朝手下人一揮手,示意他帶聞柳去。
那下人把聞柳帶到了茅房,便先回去了,只留下聞柳一人。
聞柳見他走了,剛想轉身出去,就聽到身后一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極輕,靠的越來越近了。
聞柳答應過那老板,不給他們惹麻煩,這會兒自然不好直接動手把人打暈。
索性只好從容的走出去,誰知剛一出去,就和外面那人撞了個滿懷。
聞柳見到那人,驚詫的瞬間張開了嘴,一句王爺被他憋了回去,心想著反正自己這會兒也沒戴面具,顧洛辰認不出自己的。
絕不能讓他認出自己來。
顧洛辰將他眼底那剎那的驚詫盡收眼底,背過手給后面用布料遮著臉的嚴城比了個手勢。
嚴城見狀,立馬裝作“刺客”朝著顧洛辰襲去。
聞柳的眼眸瞬間變得冰冷,眼底下意識現出一抹殺意,他把顧洛辰往身后一拉,擋在顧洛辰身前,掏出袖中短劍與那人纏斗了幾個回合,那人卻找準時機轉身跑了。
聞柳本想追上去,不曾想身后人卻一手拉住了他。
聞柳回頭,不解地看著顧洛辰,卻聽顧洛辰開口就是調戲:“美人兒剛救了在下一命,在下左思右想,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
聞柳:“?”
王爺這是話本子看多了麼?!
顧洛辰見他愣住了,仍舊抓著他的手不肯松手:“美人兒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啊?改日我必當攜彩禮登門拜訪。”
聞柳見他那一副風流模樣,瞬間甩開了他的手,心底火氣愈盛。
平日里看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私下見到美人竟是……竟是這等放蕩模樣。
這才見了一回就要登門拜訪了?
簡直跟那廣信王一樣,是個好色之徒。
但生氣歸生氣,聞柳這會兒沒時間跟他置氣。
他這會兒已經辦完了事兒,本可以直接溜走的,但細想一下,又怕自己提前走了,那廣信王會為難戲班兒的人,無奈只能回去。
誰知剛走出沒兩步,身后人便又拉住了他的手,問道:“去哪兒?”
聞柳轉身,朝他比劃了兩下,示意自己要回去。
顧洛辰看他的意思是還要回去,下意識放開了他的手。
他倒想看看,聞柳究竟要騙他到何時。
只是……一想到廣信王看著聞柳那色迷迷的眼神,他心里又覺得不舒坦:“還回去做什麼,廣信王是什麼樣的人,你心里難道不清楚?”
聞柳聞言,心里驀然覺得更生氣了。
顧洛辰竟然如此關心一個只見過兩次的陌生女子。
那晚還信誓旦旦跟他說什麼只對他溫柔體貼,騙子,都是騙人的。
明明對誰都一樣,只要長得好看,在他眼里就沒有任何區別。
他當初怎麼就輕信了顧洛辰的話,還當真以為顧洛辰真的只對自己好,怎麼可能呢,人家一個王爺,是自己癡心妄想了。
聞柳沒理會他,直接轉身往回走了,顧洛辰跟在他身后,微微嘆了嘆,無奈跟上了他的腳步。
聞柳剛走到一半兒,就遇上了戲班子里那姑娘,聞柳湊到他耳邊,小聲兒問:“你怎麼過來了。”
那姑娘看到他,一臉驚詫地問:“你怎麼還沒走?”
剛才聞柳離開的時候,她以為聞柳是要離開的,上茅房不過是借口,脫身才是他想做的。
聞柳輕笑道:“你們帶我進來的,我這麼走了,不是給你們添麻煩麼?”
那姑娘點了點頭,看向聞柳身后問:“你身后那人是……”
聞柳往后面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顧洛辰竟然跟在他身后不遠的位置,好在自己剛說話的聲音小,即便顧洛辰知道他是裝啞巴,聽不到聲音也不會猜到自己是誰。
想著顧洛辰竟對一個陌生女子念念不忘的,聞柳便有些沒好氣的回頭,小聲兒道:“一個浪蕩子,別管他。”
那姑娘聞言,附在聞柳耳邊低聲道:“你快走吧,不用管戲班子。剛才那廣信王說要早點寵幸你,讓戲班子提前撤了,他們都已經出府了,會直接離開這兒地兒,你也走吧。”
“那你呢?”
聞柳輕聲問道。
“我去個茅廁,一會兒就跟著人群溜出去,你快走吧。”
聞柳聞言,這才放心下來。
方才廣信王當著眾人的面兒點了他,這會兒自然是不能再從前面走了,只能找個地方翻墻了。
聞柳四下看了一眼,找了個好地方,剛準備翻墻,后面就有人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聞柳轉過頭,順著那視線看了看顧洛辰,只聽他似有些委屈道:“我怎麼辦,我不會翻墻。”
聞柳不悅地瞥了他一眼,蹲下來在地上寫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