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顧洛辰府中還有許多別人的眼線,萬一那些人真的在暗地里陰他怎麼辦。
還有那馮羽,馮羽可以信得過麼?
顧洛辰把他當新的貼身暗衛,以后是不是也會像信任自己一樣信任馮羽,會把重要的事都交給他做,說給他聽,可萬一,萬一馮羽是壞人呢?
顧洛辰但凡跟他透漏了一丁點兒有用的消息,對顧洛辰來說,就有極大的危險。
“還走不走了?”
守城的侍衛不耐煩的催促了一聲,聞柳忙拿出令牌給他看,那人一看,立馬低頭哈腰放行了。
出了城門,聞柳往后看了一眼。
總算出了京城了,自由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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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老管家走到王府門口,對那幾個剛要關閉王府府門的侍衛囑咐道:“王爺說了,從今天晚上開始,府門不關了。”
兩個守門侍衛一頭霧水的朝著管家那邊看了看,眼神茫然問道:“這……這不好吧,外面那麼多人盯著王府呢,不關府門是什麼意思啊,歡迎刺客來訪的意思?”
管家一臉陰郁,無奈搖了搖頭:“哎,誰知道啊,你們只管按吩咐辦事就行了,暗衛那邊兒,嚴城會命令他們嚴加守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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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宴是下午的時候聽說聞柳離開的消息的,嚴城親口告訴他的。
嚴宴聽了不信,跑去聞柳房間求證,結果果然沒見到聞柳,卻見到了不該在這個房間見到的人--顧洛辰。
嚴宴平日里不膽小,但他對顧洛辰屬實是敬中帶點怕的,可他今日不知怎麼了,見到顧洛辰也沒有絲毫懼怕,反倒開口問他:“聞柳他……離開了麼?”
可他膽子雖然大了,顧洛辰的冷漠卻沒變過。
顧洛辰依舊那麼冷淡,甚至不知道為什麼,嚴宴總覺得,今天的顧洛辰似乎比以前更冷了。
他沒回答自己的問題,甚至不曾抬頭看他一眼,只是自己坐在聞柳房間里的桌子旁邊,低著頭看著桌面,不說話。
嚴宴見他這反應,心里明白,十有八九,聞柳是真的走了。
可他為什麼都沒有提前跟自己說一聲,為什麼不能提前跟他說一聲。
嚴宴從聞柳房間離開,越走眼睛越紅,紅著紅著,眼淚就不爭氣掉了下來。
這些日子以來,他心里一直懸著,就怕聞柳哪天突然過來找他,跟他告別,跟他說自己要走。
如今倒好,他人走了,連招呼都沒跟自己打一聲。
眼睛被淚水模糊住,嚴宴走著走著,就撞到了一個人。
若是平日里,嚴宴撞到人肯定會跟人道歉,可他這會兒心情實在糟糕,別說道歉了,他心里那些壓抑難受的情緒不排解出去,他連一句話都不想說。
可撞到他那人卻偏偏不讓開,還一把把他拉近懷里了。
嚴宴哭的眼睛全花了,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他感覺到有人拽了自己一下,一生氣就伸手推了那人一把,沒成想那人胸膛很結實,推了一下沒推開。
“放開我。”
嚴宴大叫了一聲。
“別哭了。”
那人輕聲安慰了他一聲,“你還有我呢。”
“哥。”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嚴宴整個人瞬間更不好了,委屈感漫天席卷,他把腦袋死死埋在嚴城懷里,哭的一抖一抖的,斷斷續續問嚴城:“他……他為……為什麼不跟我……告別呀。”
“走了……都……都不告訴我……一聲。
”
嚴城沒說話,起初他也不懂聞柳是怎麼走的。
在暗衛把這件事如實跟他稟告之后,他還特地問過暗衛,為什麼沒跟上去。
因為王爺對聞柳很器重,也知道聞柳一直以來想要逃跑的心思,因此王爺暗地里囑咐過他,不論何時,只要看到聞柳偷偷跑出王府,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可暗衛卻跟他說,今日聞柳出府的時候,手上拿的是王爺的令牌。
有王爺令牌的人,可在王府甚至整個京城除了皇宮和朝廷命官以外的地方隨意通行,見者不準阻攔,所以暗衛才沒敢跟上去。
那時候嚴城才明白,聞柳今日不是逃走的,而是王爺光明正大放他走的。
不但放他走了,還把自己的令牌給了他,讓他在外面隨意通行,可見王爺對他不一般。
可嚴城不明白,既然王爺這麼器重聞柳,為什麼要放他走。
“別哭了,”他回過神來,安慰著懷里的人,“哥哥在呢。”
嚴宴在他懷里哭的直顫,哭訴道:“騙人,你們都騙人,聞柳以前也答應過我的,說離開之前一定會跟我告別,可他說話不算話。”
嚴城無奈,慢慢低下頭,看著懷里委屈的不行的人,輕聲問:“怎麼,連哥哥也不相信了?”
見他沒說話,嚴城輕笑了一聲:“這麼多年,哥哥扔下過你麼?”
嚴宴在他懷里搖了搖頭。
嚴城掏出一張手帕給他擦眼淚:“好了,別哭了,見到王爺了麼?”
自從聞柳離開之后,他就沒見過自家王爺,他房間里找了,他書房里也找了,甚至后院浴池他都去找過,可哪里也沒有人。
可嚴城沒想到,他這麼隨口一問,嚴宴竟然真的點了點頭。
“王爺在哪?”
“在聞柳房間里。”
嚴城:“……”
不是故意放他走的麼,為什麼這會兒會在聞柳房間里,是一整個下午都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