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柳沒聽出來顧洛辰這話里的意思,只覺得他這話是在說,你是本王府上的暗衛,必須要負責,除了待在王府,哪里也不能去。
若是以往,想到這一層,聞柳心底肯定會很失落,可不知為何,他今日想到這兒心底卻沒有以前那種失落的感覺。
大概是希望一次又一次被打破所以有些習慣了吧。
“王爺說的沒錯,屬下既是王爺的暗衛,自當留在府上保護王爺的安危。”
顧洛辰抬眸細看了聞柳一眼,他語氣很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可顧洛辰知道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他想讓聞柳留下,自然不是為了自己的安危,可聞柳為什麼誤會了他的意思,是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哪里不妥麼?
聞柳沒糾結那句話,只是沉默了瞬息,然后抬頭問顧洛辰:“王爺還有什麼其他的事麼?”
“聞柳。”
顧洛辰突然喊了他一聲,神色認真地看了他一眼,把心底那句藏了很久的話問出了口:“你……想走麼?”
聞柳沒想到會從顧洛辰嘴里聽到這話,他遲疑地看了顧洛辰半天,微微張口,剛要回答,就被顧洛辰的聲音搶先了一步。
“本王是想問你,你想……出去走一走麼?”
聞柳的嘴還半張著,那一句“想走”還沒等說出來,便又被顧洛辰這一句給堵了回去。
原是自己理解錯他的意思了啊!
也是,他才剛說過自己是他的人,不能離開王府,所以那一句“想走麼”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想。”
之前嚴城帶著趙夫人去處置卓文青后,第二天王府便收到了卓文青的死訊,對外只說他是因突然疾病暴斃,如今距離卓文青的死,已經有大半個月了。
這大半個月顧洛辰沒什麼動作,自己便只能在王府里待著,日復一日的在沒有自由的地方重復著同樣的生活,自然是有些無聊的。
他心里也是想出去走一走的,可外面的人實在太多了,還不如在王府里待著清凈。
這樣比起來,悶點兒總比人多強,畢竟府里還有晏晏陪著他呢。
顧洛辰聽著聞柳那一句不想,微微蹙起了眉頭,看他興致不高的模樣,顧洛辰又問道:“之前你不是說想請假出去一趟麼?想什麼時候出去,本王讓嚴城跟你去。”
聞柳眸中眼光微動,想起他之前的確是這麼說過。
但他之前不過是擔心顧洛辰被卓文青欺負了吃了啞巴虧,才想著出去給他報仇,收拾卓文青一頓。
可如今明顯已經沒有這麼做的必要了。
“不了,屬下現在,沒什麼需要辦的事了。”
從來沒被任何人拒絕過的顧洛辰這一會兒功夫被人拒絕了兩次,竟也沒生氣,只是微微垂下了眸子,心想聞柳是在生他的氣麼?
他就這麼想離開王府麼?
他對自己到底有幾分喜歡,難道那喜歡,竟然都不足夠讓他留在王府麼?
“那若是……”顧洛辰又退了一步,半天才試探問,“本王不讓嚴城跟著呢。”
聞柳抬眸,看了顧洛辰半天,顧洛辰知不知道他這句話意味著什麼,知不知道不讓嚴城跟著就意味著給了自己逃跑的機會。
聞柳沉默了片刻,喉結上下滾動了下,機會只此一次,不抓住這次機會,以后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他為什麼有一點猶豫,有什麼可猶豫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擺在眼前:“王爺此話當真?”
“當真。”
顧洛辰微微低下了頭,拿起了桌案上的小狼毫,執筆的手微微在半空頓了片刻。
“那屬下先告退了。”
“等一下。”
聞柳聞言,心嘆他這是反應過來了,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了麼?
顧洛辰抬筆在那紙上寫了些什麼,隨后轉身,在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個盒子,從里面掏出一塊兒令牌。
隨后他轉身對聞柳道:“這個拿著,你畢竟是王府的暗衛,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就拿這個出來。”
聞柳上前接過那令牌,低聲道:“謝王爺。”
顧洛辰沒他,繼續坐回去低著頭寫東西:“什麼時候出門辦事,什麼時候回來。”
“現在出去……”
“……晚些回來。”
“嗯,那本王晚些去你房間等你,本王近日有些頭痛,你回來給本王按按。”
聞柳應了一聲,轉身毫無留戀出了門。
顧洛辰抬眸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將手中的小狼毫攥的死死的。
他……還會回來麼。
片刻過后。
“砰”的一聲,手中的小狼毫應聲折斷,其中一邊斷裂的時候刺傷了皮肉,手掌中間一片鮮紅。
顧洛辰輕笑了一聲,罷了,是他喜歡自己,又不是自己喜歡他,要走便走吧。
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又不指望他護衛,王府暗衛多的是。
“來人。”
顧洛辰在書房里喊了一聲,門口的守門侍衛立馬出現在書房里。
“讓人去把馮羽叫來。”
“是,王爺。”
守門侍衛剛要走,就看到了顧洛辰手上的傷:“王爺您的手……”
“沒事,退下吧。”
顧洛辰慢慢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任由傷口的血留著,面上滿是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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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柳出了書房,回房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想起顧洛辰剛才那一句頭疼,微微蹙眉找到了管家,跟他說讓他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