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把頭上那舊木簪摘掉, 換上了新的簪子。
換完之后才沖著聞柳笑了笑, 問:“好看麼?”
“好看。”
“多少錢買的啊?”
聞柳知道嚴宴不是那種會在意禮物價格的人,他這麼問只是怕自己花冤枉錢, 所以便敷衍了句:“沒多少錢。”
宴宴一聽, 高興道:“那就好,你別亂花錢,你的錢留著還有用呢。”
聞柳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片刻后, 聞柳從懷里又掏出一個物件, 遞給宴宴:“這個是王爺讓我代他給你的生辰禮。”
嚴宴往聞柳手中看了一眼, 是一個金飾,看上去就很貴重。
嚴宴接過那禮物,奇怪道:“奇怪,王爺怎麼突然想起來送我生辰禮了?”
這話一問,聞柳也愣了片刻,他還以為顧洛辰給宴宴買生辰禮是每年都買,畢竟他連嚴宴的生日都記得。
可聽宴宴的意思,他這竟是第一次給宴宴送生辰禮麼?
難道是看他給宴宴準備了生辰禮,自己不好意思不送,所以才買了一個?
-
王府書房。
因為天氣越來越熱的緣故,書房里的窗戶都開著,暖風順著窗戶吹進來,把書桌上那沒合上的書頁吹翻了幾頁,就連香爐上那緩緩上升的香煙也被風攪弄的亂了陣腳。
淡淡的龍涎香的味道縈繞在整間書房內,嚴城細細嗅著,心嘆王爺這是心情好才換香了吧。
“王爺,按您的吩咐,已經把他們三人秘密接到王府了,屬下把他們安排在后院暗衛禁止進入的小宅子里。”
顧洛辰的視線從書案上的書頁上離開,抬眸看向嚴城道:“好,讓人明早準備三輛馬車,你跟聞柳陪本王進宮。
”
“是,王爺。”
“讓人去把聞柳叫來。”
“是。”
片刻后,聞柳到了書房。
剛踏入書房的一瞬間,聞柳便聞到了那跟往日完全不同的香味,他抬眸往桌案邊看了眼,想來顧洛辰是換香了。
“王爺,您找屬下。”
“嗯,就是跟你說一下,你回去準備一下,今晚早些休息,明日隨本王上朝。”
“是,王爺。”
-
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聞柳便起身等在顧洛辰房門口。
等顧洛辰收拾好,出了房門,才看到等在外面的聞柳。
“走吧。”
聞柳跟在顧洛辰身后,出了府門,才發現府門口竟然停著三輛馬車。
顧洛辰上朝不是只一輛馬車就夠了麼?另外兩個馬車里有人麼,坐的又是誰呢?
就在聞柳感到奇怪時,嚴城喊了他一聲,聞柳這才發現,嚴城竟然也在。
同時喊上他和嚴城,還多了兩輛馬車,這一趟可能不安全吧,這樣想著,聞柳瞬間便變得更加謹慎了。
“聞柳,你同王爺坐一輛,我在你們后面那輛上。”
嚴城囑咐了一句,沒等聞柳回答便轉身上了第二輛馬車,聞柳回過頭,卻見顧洛辰早已經在馬車上坐好了,他這才跟了上去。
因為怕半路殺出刺客來,聞柳從上馬車開始便十分警惕,非但一句話也不說,就連耳朵也在時刻關注著周邊所有的動靜兒。
顧洛辰見他一言不發的模樣,以為他沒睡好,便輕聲開口道:“要是沒睡好就再睡一會兒。”
聞柳輕輕搖了搖頭,手緊緊握著長劍,低聲道:“雖然不知后面馬車里坐的是什麼人,但屬下既然跟出來了,就必然要保護好王爺和其他人的安全,斷然不能掉以輕心。
”
顧洛辰從他那語氣中聽到了幾分緊張的意味,也不跟他多解釋什麼,反而是就著他的誤會,輕聲問他:“那如果一會兒刺客來了,本王和后面的馬車里的人同時有危險,你先救誰?”
“自然是救王爺。”
聞柳幾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了,顧洛辰見他回答的這般爽快,笑了兩聲,解釋道:“你放心歇著吧,外面幾十個暗衛跟著呢,再說了,這是在京城,不是在外面,有幾個敢在京城里對本王下手的。”
聞柳一聽外面還有幾十個暗衛跟著,方才緊繃的情緒這才稍稍松懈了些,握著劍的力度也稍稍松開了些,這一松懈下來,竟還真的有些困。
可他根本睡不著。
自從那日嚴城跟他說了周崇安在牢房里被人用毒害死之后,聞柳便時常會聯想起之前跟顧洛辰外出時冒出來的刺客,想來這兩件事的幕后黑手應該是同一伙人。
而在京城里,能有這樣的勢力,敢這樣跟顧洛辰對著干的,估計也就只有“言拙一黨”了。
聞柳想到這兒,心里覺得有些憋氣。
之前刺殺顧洛辰的人沒受到任何處罰,顧洛辰又是個講理的人,沒有證據恐怕也只能吃個悶虧。
他自己從小到大,也沒少受人欺負,沒少吃這種悶虧,可他自己吃虧的時候尚且能忍,如今見顧洛辰吃虧,心里卻忍不住為他憋屈。
“王爺,屬下有句話……”
“問。”
“屬下過幾日能不能出府一趟。”
顧洛辰聞言,眸色間瞬間帶了幾分防備,只是夜色太暗,聞柳沒看到。
“出府……做什麼?”
他說話辦事向來十分果斷,可他自己清楚,他這回猶豫了,就連無意間問出口的話都帶著猶豫的意味,還藏著幾分不為人知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