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開心的面色瞬間變得嚴肅拘謹,他朝顧洛城行了個禮,聲音里都透著幾分怯懦:“王爺。”
“嗯。”
顧洛辰輕聲應了聲,見他前后反差如此大,仍是沒忍住輕聲問了句:“在府里待這麼久了,還這麼怕本王?”
嚴宴低著頭摸了摸后腦勺,低聲道:“也不……不全是怕,我哥說要對王爺有敬畏之心。”
顧洛辰聽到他的回答,輕笑了一聲,調侃道:“本王還以為,你哥給你講的都是本王吃小孩兒的鬼故事呢。”
他自顧自調侃了一句,也沒等嚴宴回答,便轉頭把嚴城叫了過去。
嚴宴見他們二人正談話,沒空搭理自己,立馬跑到聞柳身邊,拉著聞柳的胳膊問小聲兒問:“聞柳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啊?”
聞柳搖了搖頭,示意宴宴松手,之后走到馬車里把那包兒一直沒舍得吃的點心拿給宴宴:“給你留的,你嘗嘗。”
他一邊說著,一邊幫宴宴打開了包裝,遞到宴宴面前。
宴宴一看好吃的,眼睛瞬間更亮了,他拿了一塊兒,立馬不顧形象的整塊兒塞進了嘴里,把左側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口齒不清驚嘆道:“好好吃啊。”
一旁正跟嚴城交代事情的顧洛辰無意間聽到這一句,轉頭看到了聞柳手上捧著的那一包東西,愣了片刻。
原來一直沒舍得吃,是給嚴宴留的啊。
“王爺?”
嚴城見他往那邊看了半天沒挪開眼,出聲兒喚了他一聲。
顧洛辰回過頭,面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只是說話的語氣有些急,透著幾分不耐煩:“沒事了,本王乏了,退下吧。”
待他離開,嚴城才微微皺了皺眉頭,王爺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麼?
剛調侃宴宴的時候看著挺開心的啊?
“哥。”
聽到宴宴喊他,嚴城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走到他旁邊把他嘴邊的渣兒抹去,笑著問:“你還能想起來還有個哥哥啊。”
“那哪能忘呢。”
宴宴笑了笑,聽他哥這麼說,立馬從聞柳身邊挪到他哥身邊,抱著他的胳膊道:“哥,我想死你啦。”
“別抱,”嚴城溫柔地推開嚴宴,“趕了好幾天馬車了,臟。”
“我還能嫌棄你嘛,臟我也抱。”
嚴城無奈笑了笑,低聲道:“你先自己回房待一會兒,我有事找聞柳。”
嚴宴聽了,下意識松開了嚴城的胳膊,撇了撇嘴問:“你們倆有事還得背著我聊嘛,有什麼事是我不能聽的嘛。”
嚴城見他不愿走,又找了個借口想支開他,他輕輕敲了敲嚴宴的額頭,低聲道:“我餓了,你去幫我找點兒吃的。”
這一句果然奏效,嚴宴聽他餓了,立馬扭頭跑了。
“嚴首領。”
見嚴宴走了,聞柳才看向嚴城這邊,眼睛雖是看著嚴城的,心里卻在想嚴城找他是有什麼事,是誤會自己要逃跑所以想再找自己談談麼。
“你跟我來。”
嚴城說完,把聞柳帶到了王府后院的一處極為隱蔽的小院。
那小院藏匿在別院后頭,與王府里別處的整潔不同,這小院周圍長滿了荒草,看上去有些荒涼。
不但如此,它所處的位置也很偏僻,若是沒有專人領著,怕是想找都找不到。
嚴城走到那小院門口,才停下了腳步,轉頭對聞柳道:“你可知,如今江湖上分哪兩大派?”
聞柳答道:“南劍北槍。”
“不錯,那你可知南劍以何取勝?”
聞柳點了點頭。
嚴城只是隨口一問,沒想到聞柳竟然真的知道:“那你說說。
”
“我聽我師父說,北槍使槍之人,需練就一身渾厚的內里,以霸道的內力取勝,南劍則恰好相反,以柔克剛,以快取勝。”
“不錯。”嚴城道,“上次比試之后,王爺命我找人帶你精進武功,我見你喜歡用劍,便讓人請來了南劍派的掌門人,你以后有時間,可以來這里跟他學。”
“可我……”
“王爺說了,不給你指派任何任務,你只需每天清晨過來練上一個時辰即可,其余時間,看王爺意思定奪。”
“聞柳,南劍掌門人可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機會難得,要好好把握。”
“多謝嚴首領。”
嚴城笑了笑:“謝我做什麼,你該謝的是王爺,若非王爺,你現在恐怕早已成了眾矢之的。”
“嚴首領此話何意?”
第49章 真相
嚴城沒回他, 轉身走進了小院。
小院里雜草叢生,荒草凄涼,但小院里的屋子周圍卻一顆雜草也沒有,就連臺階都是干干凈凈的, 顯然是有人打掃過。
嚴城先是帶著聞柳跟那南劍掌門人蕭力見了一面, 打了聲招呼, 之后才走出那屋子, 走到院兒里的石凳邊坐下。
“坐。”
聞柳循聲坐下, 嚴城才淡然開口。
“按理來說, 這些事情, 我不該同你講,”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中的長劍放在是桌上, “但我方才一時失言,你既然問我了,那我也可以告訴你。”
“之前你和馮羽比試的時候,明明你才是第一名, 但王爺卻算你們比平了, 起初我心里也為你打抱不平過,所以后來我問過王爺。”
聞柳聽到這兒, 原本平靜的面上也浮起一抹疑惑, 他雖不曾為此事懷恨在心,也不曾為此事耗費心神,但他確實不明白顧洛辰當時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