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宴對他一直那麼好,他卻因為被之前的假朋友傷害了不敢再相信別人,不敢相信宴宴那一句把他當朋友。
是他對不起宴宴。
聞柳剛到宴宴門口,就見門開著,宴宴正抬頭看著嚴城,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悅和擔心質問嚴城道:“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呀?”
自己這個時間進去似乎有些不合時宜了。
嚴城耳力好,聽到來人了,往外看了一眼,見聞柳來了,心嘆正好,讓聞柳把這小祖宗領走玩吧,跟聞柳在一起,應該能讓他開心點。
“聞柳。”
嚴城看著剛轉身想走的聞柳,故意開口喊住了他,“你進來吧。”
可嚴城這回想多了,宴宴并沒有因為聞柳來而分散注意力,也沒有因為聞柳直接把自己丟下,他只是看了聞柳一眼,低聲道:“聞柳,你等我一會兒。”
聞柳能感覺到,宴宴的情緒不對,若是以往他見自己主動來找他,都會很熱情、很開心。
可這會兒宴宴那表情看著,似乎根本開心不起來。
嚴宴跟聞柳說了一聲兒,又轉回頭看著嚴城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嚴城看他那倔強的模樣,倔強的眼神,笑了笑,輕輕伸手敲了敲他的腦袋,想用輕松的語氣把這事兒揭過去。
“我又不是你,驕氣包。”
可嚴城剛說完這話,他就后悔了,因為嚴宴聽完這句話,嚴肅的模樣絲毫沒有松動,反而更生氣了,連眼睛都紅了。
嚴城瞬間慌了,認真解釋道:“真沒事,就劃了一道口子,不深的,再過幾天就長好了。”
聞柳聽了嚴城的話,這才知道宴宴是在生氣嚴城受傷卻沒告訴他的事。
可給王爺辦事,當王府的暗衛,出各種任務,哪里有不受傷的啊。
聞柳在心底感嘆,要是世事都能如愿該多好啊。
聞柳能理解宴宴擔心哥哥的心情,本想幫著勸幾句,可如今的情形,他也不好說什麼。
正當他猶豫的瞬間,宴宴別過頭轉身跑出了房間。
“宴宴。”
嚴城高聲喊了一句,想去追,又怕宴宴不想見他,于是只好轉頭求助似的看了聞柳一眼。
聞柳瞬間領會了嚴城的意思,下意識點了點頭安慰道:“嚴首領放心,我去追。”
“多謝。”
嚴宴沒有跑遠,聞柳沒多久便追上了他。
嚴宴見聞柳追上來了,嫌自己丟人,使勁用衣袖抹了抹眼淚,卻還是忍不住抽泣了幾聲。
聞柳從懷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他。
宴宴看了那手帕一眼,嫌棄的把那手帕接了過來,沒忍住吐槽道:“你……你這手帕……好丑啊。”
聞柳笑了笑,他那手帕是有些丑,本來顏色就不好看,邊上還被剪去了一塊兒,形狀奇奇怪怪的。
但聞柳還是溫柔地看著那手帕,看了半晌才低聲道:“是丑了些,我娘留給我的,她手工不算精細。”
嚴宴一聽這東西是人家娘親留的,瞬間停下了想用那手帕擦眼淚的想法。
他把手帕還給聞柳,聞柳卻沒接,只是笑了笑道:“擦吧,不嫌棄你,到時候洗一洗就好了。”
嚴宴一聽,心情這才好了些。
但他仍然沒用聞柳那手帕,他伸手抓住聞柳的手,把那手帕小心翼翼放回到聞柳手中。
隨后從他自己懷里抽出來一塊兒更丑的手帕擦了擦眼淚,擦完眼淚,他把那塊兒更丑的手帕放在手里狠狠攥著,像是在泄氣一樣。
聞柳瞬間猜到了,那應該是嚴城送他的。
似乎光是攥著還不解氣,嚴宴把那手帕拿出來扯了扯,扯了半天,仍是不解氣,隨手把那手帕扔了。
聞柳見狀,想要去幫他把那手帕撿回來,嚴宴卻不讓。
聞柳轉頭看著他,似乎是怕他后悔,多問了一句:“真不要了?”
“不要。”
嚴宴說完,轉頭問聞柳:“你那手帕為什麼缺一塊兒啊?”
聞柳輕輕握著那手帕,微微皺了皺眉,過了片刻,才舒展開眉頭。
“有一次放在房里,突然走水了,我頂著大火進去把他拿出來的時候,旁邊被燒壞了。”
“后來我就把旁邊剪去了,然后跟人借了針線,問了下怎麼縫補,自己慢慢縫補好了,所以旁邊的針腳看起來格外丑。”
“要是我娘縫的話,也不會很漂亮,但至少,會比我這個好看。”
嚴宴沒再多問,反倒是問了聞柳另外一個問題:“管家找你了麼?”
“嗯。”聞柳點了點頭。
嚴宴聽了,忙追問道:“那……那你大概什麼時候走啊。”
“不知道,不過,管家幫我支招了,謝謝你啊,宴宴。”
“說什麼謝啊,我不愛聽,以后別說了,可是……可能也沒有多少以后了,聞柳,你走了……以后自己在外面要好好的。”
“說實話,我還是有點舍不得你,我在王府沒什麼同齡的朋友。”
嚴宴原本剛好了些的心情,這會兒又有些低落了。
聞柳很少見宴宴這樣情緒低落的模樣。
自從他認識宴宴開始,宴宴就始終是快樂的、溫暖的,無憂無慮的。
“宴宴,我……”
“沒事。”
嚴宴知道聞柳是想安慰他,故意打斷了聞柳的話。
雖然他很舍不得聞柳,雖然他可能是整個王府里最不希望聞柳離開的人,可聞柳想走,強留他在這兒他永遠都不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