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哥哥回來了!
嚴宴心里驚喜了不到片刻,便又開始發愁,哥哥為什麼早不回來晚不回來非要等自己犯錯的時候才回來,他不想讓哥哥看到他這狼狽的模樣,很丟臉。
“事已辦妥,王爺放心。”嚴城說完,轉頭擔心的往嚴宴那方向看了一眼,很快便又轉回了頭。
“嗯。”顧洛辰輕聲應了句。
嚴城:“還有一事……”
“什麼?”顧洛辰明知故問,嚴城說話辦事向來果斷利落,能讓他這般煩擾、這般優柔寡斷的,必然是跟嚴宴有關。
嚴城看著嚴宴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跪地道:“嚴宴尚年輕,又是孩子心性,做事沒個分寸,是屬下沒管好,他若哪里做的不對,還請王爺不要罰他,屬下愿雙倍代他受罰。”
嚴宴聽到嚴城要代他受罰,瞬間慌了,一時心急開口道:“哥你別胡說,是我自己的錯我認,不用你代我。”
他說完,轉頭看著顧洛辰的方向道:“小的一人做事一人當。”
聞柳在一旁也忍不住開口:“此事因屬下而起,屬下愿一力承擔,跟宴宴和嚴首領無關,求王爺莫要牽連無辜。”
嚴宴:“聞柳,你……”
顧洛辰被他們幾個吵得頭疼,他站起身,把那手串兒套在手上:“聞柳,本王讓你寫的另一篇也是你讓別人代寫的?”
聞柳搖了搖頭,如實道:“另一篇是屬下自己寫的。”
“你把另一篇拿來。”
聞柳聞言,愣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起身把另一篇自己寫的“暗衛逆襲”的文章放在顧洛辰桌上,顧洛辰拿起他那篇看了片刻,淡然道:“還不錯,嚴城留下,你們倆退下吧。”
嚴宴剛出了門就開始跟聞柳道歉:“對不起啊聞柳,我一糊涂就給你拿錯了,本來還想著補救一下呢。
”
“明明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牽連了你。”
嚴宴下意識笑了笑,跑到聞柳旁邊跟他并肩走著,笑道:“哎不對不對,我們是朋友嘛,不用計較誰對誰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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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洛辰回到書桌前重新坐下,把聞柳剛給他那篇文章放到桌上的一本書里面工工整整夾好,重新放回去,才開口問嚴城:“謄錄所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回王爺,昨日辦完事后,已差人趁夜把謄錄所的所有試卷運孟老先生那里了,孟老先生說需得看幾日。”
“另外屬下跟雁書聯系過了,雁書明日會去孟老先生那,這樣孟老先生那邊每篩選出一個,雁書就可以讓人把相關的資料卷宗找出來,到時候一并送過來給您過目。”
“嗯,”嚴城辦事還是很讓他放心的,不但快,而且思慮很周全,“嚴城,本王之前讓你查的被封秦迫害的人員名單里是不是有一個姓趙的?”
嚴城垂眸片刻,略一思索,抬起頭來,對上了顧洛辰的視線:“是,叫趙久章。”
“趙久章天資聰穎,年紀輕輕第一次參加院試便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中,之后又以鄉試第一的成績考中“解元”,被當地人寄予厚望。”
“次年春日,參加會試,原本該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中“會元”,但當年但主考官曾是封秦門生,那主考官在封秦示意下,把第一名的位置賣給另外一個行賄的書生。”
“趙久章落榜回鄉后,鄉里人每每見他,有唏噓感慨的,有嘆他時運不濟的,有嘲諷他江郎才盡的,趙久章畏及人言,精神不濟,自縊身亡。”
顧洛辰輕嘆了一聲,又問:“他不是不是有個弟弟?”
嚴城瞬間明白了顧洛辰的意思:“是,他弟弟叫趙久非,跟他哥哥差三歲,屬下沒記錯的話,如今應該二十有一了,也是少年天才,王爺,要屬下把他接到京城來麼?”
顧洛辰往椅子后面靠了靠,休息了片刻,隨后才起身,揉了揉額頭,思忖了片刻道:“不用你親自去,明日你派兩個親衛親自去接他,接到人后悄悄把他送到孟老先生那里,讓他跟著孟老先生先學一段時日。”
嚴城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屬下聽聞,先皇曾訂下過特例,若有當朝一品推薦,考生可免院試、鄉試,直接參加會試。”
顧洛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淡然道:“的確如此。”
“去歲鄉試剛考完,王爺為何不讓他直接參加今年春天的會試?”
顧洛辰聞聲,輕輕嘆了嘆:“嚴城,你啊,你總能猜中本王的心思,卻又總是只能猜中一半,剩下的一半還要本王跟你解釋。”
“屬下愚鈍。”
顧洛辰這話說的自然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但在嚴城聽起來,就覺得王爺是嫌棄他蠢笨。
“你剛問本王,為何不直接舉薦他參加會試,可是嚴城,你可曾想過,他哥哥因科舉而死,即便如你所說,他是少年天才,跟他哥哥一般聰明,可他不見得愿意跟他哥哥一樣,他對此或許會有抵觸心里。”
“退一萬步講,假設他不抵觸,或者他想參加科舉,那麼他考試的時候會不會想到他哥哥,情緒會不會受影響,萬一受影響發揮失常,會不會像他哥哥一樣憂郁自盡。”
嚴城不禁感嘆,他想問題還是想的太簡單了,不及王爺萬一。
“而且他太年輕,本王想日后重用他,把他放在至關重要的位置上為百姓做事,那麼他除了才華,還需要品性優良,情緒穩定,若是這些他都做不到,難不成以后本王讓他做事還得哄著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