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嫗聞言,不解問:“為難?”
顧洛辰從座上起身,走過去扶著那老嫗道:“奶娘,您怎麼來了?”
聞柳聞言,如遭雷劈。
奶娘?這老嫗……竟是顧洛辰的奶娘?
老嫗轉頭,笑道:“你不是讓暗衛帶我去布莊挑布料做衣裳麼,我就順手多挑了兩匹布,想著也親自給你做身衣裳。”
顧洛辰道:“不用,您好好休息,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就好了。”
那老嫗笑了笑,搖了搖頭,顧洛辰扶著她走到座椅旁坐著。
那老嫗剛坐好,便看向地上的碎片問:“什麼事發這麼大火,這小暗衛犯什麼錯了?”
顧洛辰解釋道:“不是摔他的,是摔別人。”
老嫗點點頭,略有些心疼道:“我聽說你從下了朝簡單用了午膳就開始忙,一直忙到現在?該休息也得休息,不然身子哪受得了啊,還有,沒事少動怒,再氣壞了身子,能讓下邊人干的事兒就交給下人辦。”
“嗯。”顧洛辰應了聲。
老嫗又看了看聞柳,問道:“那他在這兒做什麼?”
顧洛辰給老嫗倒了杯茶,輕聲道:“來給您求情的。”
“給我求情?”
老嫗一連詫異,隨之笑了笑,“給我求的什麼情?”
顧洛辰聞言,輕笑道:“不知他哪里聽的消息,說暗衛把您抓起來了,他跑這兒來跟我要人來了。”
老嫗聞言,笑了笑,有些不信道:“我怎麼不知道,他還有這膽量?”
這小暗衛整日帶著面具,吃飯都不敢跟別人一起吃,本來就怕見人,更何況是見顧洛辰。
顧洛辰轉眼看了聞柳一眼,見他把頭低的死死的,知道他尷尬,卻故意輕嗤了一聲,揚聲道:“誰知道呢,他說他讓您偷走了我喝的湯,以為我要對您不利,還說要用自己的命換您的命,讓我放了您。
”
“我說不放,他還破罐子破摔了。”
顧洛辰一口氣說完,故意走到聞柳身前問聞柳:“你方才最后一句話說什麼?問本王殺不殺你?”
聞柳從頭到尾聽下來,才明白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誤會。
大抵是暗衛請老嫗去買布,被那剛來的廚娘看到了,那廚娘剛來,不知老嫗身份,便以為老嫗被暗衛抓走了。
他方才問那最后一句,是因為救不了恩人,心灰意冷,確實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可如今,誤會都清了,他自然不敢那麼跟顧洛辰說話。
聞柳:“王爺大概……大概是聽錯了。”
“哦。”
顧洛辰長長“哦”了一聲,聽的聞柳心都跟著顫。
老嫗看著聞柳,隨后又看了看顧洛辰笑了笑:“這孩子,倒也心善。那湯是我特意給他留的,我見他不合群,病了幾日又瘦了許多,便想著讓他跟你沾個光,補一補。沒想到竟鬧出誤會了。”
老嫗幫聞柳解釋完,知道顧洛辰不會處罰他,便沒多留,先行離開了。
聞柳想著方才那誤會,恨不得鉆地縫里,又怕顧洛辰因為方才自己說的話記仇,便開口道:“王爺若是沒什麼事,屬下就……”
顧洛辰輕笑一聲,掃了他一眼:“誰說本王沒事了?本王若是沒事會讓你進來,你以為本王是你想見就見的?”
聞柳聞言,戰戰兢兢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心想著顧洛辰不會一氣之下要殺他吧……
顧洛辰聽著他的心里話,輕哼了一聲,方才那不怕死的勁兒呢?
方才那破罐子破摔的勇氣呢?
顧洛辰倒了杯水,冷聲道:“過來。”
聞柳聽話的一步一步往前走,背在背后的左手微微有些發涼,他這回該不會真想潑他了吧。
顧洛辰冷眼睨了他一眼,這人絕對有被迫害妄想癥。
“王……王爺。”
聞柳走到椅子前,小心翼翼問顧洛辰,“屬下……還……還往前走麼?”
顧洛辰掃了一眼他那離椅子不到一拳距離的腿反問道:“還往前走睜著眼睛往椅子上撞麼?”
聞柳面上沒什麼表情,心里卻想,這人到底會不會好好說話啊。
“過來,給本王揉揉肩。”
聞柳愣愣點了點頭,這才明白,顧洛辰剛開始能讓自己進來,就是因為自己有一門會捏肩的好手藝。
聞柳走到顧洛辰身側,看了看那椅子的位置道:“王爺,這后面地方太窄了,屬下怕站著不舒服耽誤給您捏肩。”
顧洛辰二話沒說,起身走到前廳側面的椅子上坐下,聞柳老老實實跟了過去。
他一邊給顧洛辰揉著肩膀,一邊對顧洛辰道:“屬下……屬下前幾日生病,確實……確實有點燒壞了腦子,要不……要不王爺還是把讓屬下走吧。”
顧洛辰輕聲問:“就這麼想走?”
聞柳下意識答:“當然……”
“不是,我的意思是,當然不是……”聞柳一板一眼胡謅道,“屬下只是怕自己頭腦不清醒,氣到王爺。”
顧洛辰輕笑,還想跟他撒謊。
開玩笑,我能聽到你心聲的好嘛。
“無妨,”顧洛辰回了句。
聞柳道:“屬下知道王爺大度,但……”
顧洛辰打斷了他的話:“并非本王大度,你若總是頭腦不清醒,惹本王生氣,本王一點點教訓你就是了,比如拿開水潑,拿針扎,或者……”
“屬下不敢,屬下以后絕不惹王爺生氣。”
聞柳表面應承著,心里卻想著,果真是奸臣當道,人心不古啊。
顧洛辰累了一天了,這會兒也懶得再逗聞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