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不必如此。”秦文俊有點被這個副官的反應嚇到,難道這句話是游戲為了逼迫他走上地獄路線的話術?
不不不,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要茍的。
只是對上那位副官堅毅的眼神,一直都喜歡茍著的秦文俊莫名感覺到了有點良心不安。
大概是用著陸云霆的身份,卻干出這種茍且偷生之事的羞愧吧。
……
唐萌將宇宙戰艦作為安全屋。
任何覺得自己支撐不住需要休息的人都可以進安全屋恢復一下體力。
他自己來到了隊伍最前段。
面對勸阻他的副官,唐萌說:“既然是聯邦之劍,那劍尖應該是最厲害的機甲師來充當,不是嗎?”
他當然知道呆在宇宙飛船里最安全,最能保留作為最高戰力的武力值,最能在面對蟲后時發揮出關鍵的作用。
可唐萌實在無法眼睜睜看著所有人用性命為他鋪路,而他就坐在最安全的地方一動不動。
幸運的是,這只是一場游戲,不是真正的戰役,如果是真正的戰役,哪怕不讓大家為了他白白犧牲,他也該呆在最安全的地方。
可這是一場游戲,哪怕這個游戲代表了考核,也不過是一場隨堂測試。
所以唐萌想任性一點。
他想和大家一起去戰斗,分擔一些這些先輩的壓力。
見到無法改變他的想法,副官跟在了他的身旁。
唐萌看到一個個有著較高軍銜的戰士毫不猶豫站在了他的身后,和他一起充當著劍尖。
他并沒有安排每一個的位置,那些戰士似乎都對他們應該選擇的位置有自己的想法,唐萌聽到身后一個缺了手的戰士跳上機甲前,對著他的戰友說:“等會兒你就站在我的旁邊,一定要好好保護我啊!我可是缺了手,好兄弟,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
那個這樣說的戰士,在唐萌率領著107軍團走出了邊境的防御線,沖進了鋪天蓋地的蟲族之中后,為了掩護他那位手腳健全的戰友,被密密麻麻的蟲族撕碎了機甲,吞噬掉了其余的軀體。
蟲族實在是太多了。
多到站在最前端的唐萌看不見天空的顏色,他只能看到由無數蟲族交織在一起的墻,一堵流動的墻。
唐萌調動起自己的精神力,試圖斬斷眼前出現的所有蟲族。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殺了多少只,分不清時間的流逝,在腦域隱隱脹痛時,他的動作慢了下來,一只只蟲族抓住了這個漏洞撲向了他。
游戲并未結束。
副官推走了他。
緊接著是副官之后的其他戰士們,他們一個接一個無比默契地將他推向了最中心的安全屋。
唐萌抵達宇宙戰艦時,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一些傷者,一些支撐不住的戰士。
可唐萌只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年輕時的陸云霆。
年輕的少將站在偌大的宇宙戰艦中,表情平靜而又哀傷。
……
“你已死亡,游戲結束,你的存活時長……”一個alpha學生摘下感應頭盔,看向班級里其他人,看到了另外七八位結束游戲、完成考核的同學。
“你怎麼死的?”有人問。
“沒呆宇宙戰艦里,作死去身先士卒了。”他回答。
“我也是。”一個alpha搖搖頭,“我本來想著我也參與一下戰斗,堅持不住再回到宇宙戰艦休息一下,沒想到翻車了,唉早知道從一開始我就不下去了。”
“確實,不下去才是最安全的,再不濟也不會像我們這樣死得這麼早,存活時長能更久一些。
”一個alpha說著環顧四周,看了看那些還在繼續的同學們,“這些人估計都選了呆在宇宙飛船里全程不下去吧。”
“不過我們下去了也不算虧,多殺了一些蟲族,殺蟲族得的分也不比他們算存活時長的少了。”
……
一個個軍團的成員死去,任朝北預估著時間,終于,除了他之外,全部戰士都犧牲了。
蟲族們開始啃咬著宇宙戰艦。
任朝北冷靜地看著戰艦的破損程度,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在宇宙戰艦到達極限時,他下達了最后一擊。
龐大的能量在一瞬間沒有外出,覆蓋了周圍全部的蟲族。
把任朝北也去了這個寶貴的時機,駕駛著他的機甲疾速沖了出去!
在前十分鐘,他前進的道路暢通無阻,不過很快,新的蟲族出現,擋住了任朝北前進的道路。
任朝北神情鎮定,操作超神,一路盡可能避開這些攔住的蟲族,奪過了一次次殺機。
……
“少將!”副官通過光腦通訊對著想要再一次加入戰局的唐萌說:“請您不要再參戰了!”
“我知道您想要減少戰士們的傷亡,可這是一條必死之路,我們出發前,每一個人都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我們只希望您不要死去。”
“如果所有人都會死,我們所有人都希望最后一個死的人是您。”
“少將,曾經您救過我的命,今天我終于可以把命還給您了。”
這是那位副官對唐萌說的最后一句話。
唐萌坐在宇宙飛船里,聽著光腦里傳來的每一位戰士臨死前的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