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他會變成強大的alpha,現在他也會變成強大的omega。
漂亮的玫瑰身上本該就布滿尖銳的刺。
“再過來,我手上這段錄像可以送你進聯邦警局。”唐萌一字一句道,他猜任朝北現在過來只是想逼他露出丑態,沒有什麼標記他的意圖,可聯邦omega保護法有規定,當omega處于發情期時,alpha未經允許不得強行靠近omega。
不過任朝北對著他逸散出信息素這一點,讓唐萌有些毛骨悚然。
他不清楚任朝北怎麼這次和書里說的不一樣,還對他逸散了一點信息素,他直覺此刻的任朝北非常危險。
宛如一頭困獸。
S級omega的感知力讓唐萌捕捉到了任朝北的信息素細微異常,唐萌猛然睜大了眼——
該死!任朝北不會在易感期吧?!
難怪任朝北一直走向他!
冷靜冷靜!快點回憶一下這種情況要怎麼處理,跪下來哭著求任朝北別發情了……啊呸呸呸不是窩囊組這種東西啊!
......
阮君蘅趕到時,正好聽到屋內傳來了唐萌鏗鏘有力的聲音:“你不是說,你討厭被信息素支配的感覺嗎?那麼你現在算什麼?被信息素支配的野獸?”
阮君蘅站在離任朝北身后一米的位置,這個位置雖然屋內的人看不見他,但以任朝北的戰斗天賦,正常狀態下是絕對能發現他的。
不過機甲作戰系連年第一的alpha,卻毫無所察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什麼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機械鏡片后的藍眸一眨不眨盯著唐萌,好像是第一天看清唐萌,也仿佛是第一天才看清自己。
看清易感期狀態下,和父親沒什麼區別的自己。
他厭惡被信息素支配,厭惡omega,厭惡父親,厭惡母親,厭惡那畸形的因信息素綁定在一起的夫妻關系。
如果能只使用抑制劑就好了。
如果和一個人結婚時能摒除信息素的干擾就好了。
如果找一個beta伴侶就好了。
……
“你不是說,omega天生嬌弱,除了生育能力強,在你眼里一無是處嗎?”
“但我是不是有一點比你們這些alpha強?我現在處于發情期,可我沒有被信息素支配。”
雖然打了抑制劑,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抑制劑的強度在不斷減弱,任朝北身上不可避免散發出了一些雪松信息素。
小學課堂上說,如果AO的匹配度高于百分之九十,一旦他們結合,alpha在易感期時將無法離開omega,omega在發情期也無法離開alpha……
如果匹配度剛好是百分之九十呢?
年幼的任朝北這樣詢問生理課老師。
——“那大概離淪陷只有一步之遙了吧?”
不管父親和母親鬧得有多兇,吵得有多難看,只要他們有一方在發情期或易感期,便會受到信息素支配,重新如膠似漆地待在一起。
在他長大一點后,父親會傳授他一下“人生經驗”,譬如:“娶個高匹配度的omega,不管你對他是什麼態度,只要在他發情期釋放一點信息素,他將永遠也離不開你。”
他鄙夷父親。
可潛意識里接受了對方長期對他灌輸的價值觀。
然而眼前這個發情期的omega卻絲毫沒有受高匹配度信息素的影響。
他生了一雙貓一樣的眼睛。
也像那只貓一樣會從他的身邊跑開。
生機勃勃的玫瑰并不需要松柏的庇護,它開出了莊園,一路無邊無際自由生長,開在雨林、開在高山、開在曠野、開在無人區,馥郁的香氣似乎因為廣袤無垠的天地變淡了,可是風一刮,玫瑰的芳香卻能自由地吹向所有它想抵達的地方。
對滿屋子香甜的信息素,阮君蘅什麼也沒聞到,唐萌此刻雖然臉頰泛紅,但他的眼神無比清明堅定,如果不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他處于發情期,阮君蘅或許并不能察覺出來。
這并不妨礙他覺得此刻的唐萌很吸引他,那雙明亮的雙眸有種熠熠生輝的魅力。
阮君蘅看向任朝北,看到了連任朝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奇異眼神。
那是一個alpha想要標記一個omega的眼神。
阮君蘅也想要“標記”唐萌,他想要跪下來親吻唐萌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將唐萌的手放在他的左心口,一遍遍對唐萌訴說著他的心動。
可那不是omega需要的標記。
阮君蘅從未像此刻這樣深刻地意識到,他是無法標記omega的beta。
哪怕他擁有良好的出身,他也無法和唐萌在一起,因為他是一個beta,而唐萌是會發情的omega,他將永遠也無法真正撫慰唐萌作為omega的生理需求,他無法標記唐萌,他能做的只是為唐萌打上一支又一支抑制劑。
阮君蘅看過許多OB結合的案例,無論他們曾經多麼甜蜜,只要有高匹配度的alpha插足,他們的結局幾乎都是落寞收場。
從前他并不討厭自己的性別,還認為做個永遠不會被信息素影響的beta沒什麼不好,可當唐萌信息素的芬芳溢滿整個室內,他卻聞不到任何氣息時,阮君蘅仿佛嘗到了心臟被毒蛇啃食般的疼痛扭曲。
信息素、匹配度、標記……一個個阮君蘅陌生的領域,全都是他無法涉足的領域,橫跨在他和唐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