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好像是聽說你搬出來住了。”
外人亦或者是陳家旁系的眼里,陳黎這個兄長向來是做的無可挑剔。
于公,他幾乎是沒什麼芥蒂的就接受了陳敬辭忽然從英國不知道哪個地方給他找回來的兄弟,并且一直當做親弟弟對待,甚至親自為陳泊生辦理的轉學手續。
于私,他日常與陳泊生相處,也沒有豪門財閥兄弟間的勾心斗角,偶爾打打游戲,家宴聚聚,一如一對普通的兄弟。
但實際上。
陳黎和這個同父異母弟弟的關系,有一種浮于表面的兄友弟恭,相處時又揣著明白的疏離。
一個是羽翼已經豐滿的長兄。
一個是成長驚人、木秀于林的幼弟。
想也知道。
豪門中年輕的繼承人怎麼可能做到真的心平氣和的交心交肺。
所以陳泊生并不意外,陳黎壓根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這件事。
“什麼時候住在這邊的?”陳黎關心了一句。
“有段時間了。”陳泊生有問必答,他扔了垃圾,仿佛是隨口一問:“你要去國外出差?”
“爸跟你說了?”陳黎道:“去一趟美國,海外的業務,你知道的。”
他淡淡地抱怨,輕笑了一聲:“還不是你這混小子不肯回來接手家業,不然用得著只辛苦我一個人嗎。”
“沒興趣。”陳泊生語氣冷淡:“你去多久?”
陳黎一愣,想來是沒想到陳泊生這種對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的性格,會忽然問起他這個,于是難得沒有防備地回了一句:“三個月左右。”
“三個月。”陳泊生喃喃一句。
“泊生,有什麼問題嗎?”陳黎漫不經心試探他。
“沒問題。
”陳泊生朝他揮手:“走了。”
他轉過身,風里傳來一句若有似無的斟酌,欠兮兮的:“三個月好像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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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黎出國的事情好像給簡嘉的大學生涯畫上了一個句號,徹底的告別了學生時代。
雖然他也不是出國了不回來,但簡嘉就莫名的有一種感慨,好像青春一下就過去了一樣。
之后的幾周都風平浪靜的,生活工作兩點一線,日子過的毫無波瀾。
直到八月上旬的一天,翟瑞忽然在事業三部的領導專用群里面公布,自己求婚成功,馬上就要舉行婚禮,誠邀親朋好友來參加。
簡嘉作為事業三部一個還沒轉正的實習生,總監的婚禮他就看個熱鬧,和他基本沒關系。
他就是在聽到這事兒的時候震驚了一下,畢竟翟瑞看起來有四十多歲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80后。
這長得也有點兒太著急了吧。
美芽他們中午吃飯的時候八卦,簡嘉才知道翟瑞這是二婚。
而且二婚的也是個男人,聽說是翟瑞高中的初戀。
“翟總跟前夫是和平分手的,寡了好幾年了。”美芽迅速傳播八卦:“現在這個男朋友好像是他高中的初戀情人,前不久在同學聚會上面又聯系上了,好家伙,那叫一個干柴烈火!”
“我去,破鏡重圓吶。”小千推了推眼鏡:“話說高中的初戀都多少年了,怎麼這把火還能燒的這麼旺。”
“你們就不懂男人了吧。”建模組那個實習弟弟從團建回來之后,就迅速的跟美芽他們混得巨熟,現在中午點外賣都跑來原畫這邊蹭桌子了:“高中的初戀,對于男人簡直就是絕殺。
是那種就算死了埋在棺材里,聽到初戀來吊唁,都要爬出來打個招呼的程度。”
“夸張了吧。”美芽不信:“吹得這麼牛逼,你高中難道有初戀啊?”
“沒有。”實習生弟弟積極主動的跟簡嘉搭話:“簡哥,你高中有沒有什麼初戀啊?”
簡嘉抽空回了句:“好像沒有?”
“笨!”美芽揪實習弟弟的耳朵:“我們嘉寶貝這張臉,只可能是別人的初戀男神,懂?”
實習生弟弟也不生氣,很認同的點點頭:“確實啊,簡哥這顏值,放我高中遇到了,我高低暗戀三年!”
這實習生弟弟也是厚臉皮一個。
被大家發現他對簡嘉有意思之后,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當起簡嘉的頭號迷弟來了。
中午跟同事插科打諢一會兒,簡嘉也沒把翟瑞結婚的事情放在心上。
結果下班前,方天忽然抱著凳子滑行過來,拍了下簡嘉的肩膀:“哎,我的寶,有事兒跟你說。”
簡嘉把耳機摘了,暫停了畫畫時看得電影。
方天撐著下巴:“翟總讓我問問你,愿不愿意來給他做伴郎。”
“啊?”簡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翟總?找我做伴郎?”
“哎呀。”方天跟他解釋:“你上次不是在團建的時候唱了一首歌嗎,賊出風頭那次,翟瑞把你給記住了!然后這次結婚他們就想在婚禮上搞幾個小節目,問問你愿不愿意。”
簡嘉摸了摸鼻子:“那我,考慮考慮?”
他長這麼大,還沒參加過誰的婚禮。
說實話還是挺想湊熱鬧去看看的。
但是讓他當伴郎,還得表演節目。
簡嘉想了一下覺得有點兒累。
“去唄,你師哥也去呢。”方天慫恿他。
“陳泊生也去?”簡嘉愣了一下:“他去干什麼?也是伴郎?”
“好像是?”方天補充:“你回家問問他不就得了,我記得他跟翟瑞關系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