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世子妃的那天。因和太子鬧了矛盾,他沒有來喝酒。
只是當我掀開蓋頭,就看見太子坐在大紅的喜床上,正言笑晏晏地看著我。
我愣住了。
嗯?我的新娘呢?怎麼變成了太子?
太子慢條斯理地挑起了我的下巴,他輕聲道:「阿陵,無論如何,和你成親的人只能是我。
「你躲不掉的。」
說完,他懶散地往榻上斜斜一靠,扯散了衣領。
「阿陵,今天是我們的新婚之夜。
「請盡情享用我。」
1
今日是我成婚的日子。
我迎娶的女子,是汴京中名聞遐邇的美人。
當朝太傅之女陳懷夕。
這場婚宴是世子府少有的喜事,因此儀式辦得極為聲勢浩大,京中有些名聲的貴人都來了世子府。
來往的賓客都笑盈盈地朝我作揖:「世子福壽康寧,今日迎娶京中一大美人,實屬妙事。」
我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目光在滿堂賓客中掃了一圈,卻沒看到我想見的那人。
我隨手拽過身旁匆匆路過的小廝,低聲問他:「太子還沒來嗎?」
小廝愣了一瞬,誠懇地搖了搖頭:「太子還沒到,只遣人送了一份禮單。」
聽到這個回答,我毫不意外。
京中人盡皆知,我和太子年幼相識,擁有極為深厚的情誼,
但前幾日,因為要娶世子妃這件事,我同太子大吵了一架。
那時,他便放下氣話,說若我果真要娶陳懷夕,那他日后永遠都不會再同我相見。
這才造成了今天這個局面。
我正欲再追問,但贊者已經來催,說吉時快到,讓我早些行禮。
不得已之下,我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想法,轉身牽住了新娘子的手。
只是我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我平日里鮮少跟陳懷夕接觸,但……我知道,京中貴女的一雙玉手一向保養得極其金貴。
陳懷夕的手,應當是一雙芊芊玉手,十指滑膩如細蔥才對。
為什麼……我握在手中的這雙手,骨節分明,敦厚有力。
甚至就連虎口和指節處也留著薄薄細繭?
陳懷夕——汴京中最聲名遠揚的才女,雙手竟然生得如此粗獷?
似是知道我心中疑慮,陳懷夕輕輕地捏了捏我的掌心,示意我不要分心。
我回過神來,也懶得糾結這些細微末節。
跟從婚宴的流程,拜完了天地高堂之后。
我克制有禮地拉著陳懷夕的指尖,被推搡著進入了被布置得尤為喜慶的洞房。
屏散了眾人,此刻房間里終于只剩下我跟陳懷夕兩人。
我嘆了一口氣,對陳懷夕道:「陳小姐,實在是抱歉,要連累你嫁給我。
「但按照契約所說,我絕對不會碰你。日后你有需要的時候,我會為你偽造一個身份,送你離開。」
陳懷夕坐在喜床上,沒有說話。
她用手指了指依舊罩在她頭頂的大紅蓋頭,似乎在示意我替她掀開。
我試探道:「是需要我幫你挑開蓋頭嗎?」
奇怪……即使是我同她協議成親這樣的情況下,陳懷夕竟也在意要絲毫不差地完成婚宴流程嗎。
我心中雖然奇怪,但想著反正也已經是婚宴尾聲。
在陳懷夕的默許下,我順手拿起了桌上的秤桿。
我正欲直接挑開。
卻沒想到,陳懷夕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她手上的力道不重,但似乎帶著一股引導之意。
我只能順著她手腕上的力,慢慢地掀開了她頭頂的蓋頭。
只是等這蓋頭掀開,我看到蓋頭下的那張臉,吃驚得險些握不住秤桿。
「太子?」
2
蓋頭下的臉并不是京中第一美人陳懷夕。
而是正目光灼灼注視著我的太子。
一身女式喜服穿在他身上完全不顯得突兀,反而更襯得他劍眉星目,唇紅齒白宛若妖孽。
可——我的新世子妃,陳懷夕到哪兒去了?
我一下子便驚得站直了身,險些沒說出話來。ŷƶ
等我反應過來,我立刻緊皺雙目,壓低了嗓音質問太子:「同我成親的人怎麼會是你?陳懷夕呢?」
太子言笑晏晏地看著我,似帶著嘆息:「哎……阿陵,今天是我們的大婚之日,你卻一心只想著別的女人,真是讓我傷心吶。」
我簡直被太子氣得說不出話。
什麼別的女人,今日本就是我同陳懷夕的新婚!
而方才跟我過禮的那個人竟然一直都是太子。
他先前放出的狠話,我娶親后的什麼絕交,什麼日后永不相見。
都是假的!
太子根本就是親自代替了陳懷夕同我成親。
簡直……荒唐!
一時間,我簡直要被太子氣得昏過去。
太子猜出了我的反應。
他不疾不徐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伸手挑起了我的下巴。
雖然是笑著,但太子的語調卻是輕得讓我心頭一顫:「阿陵,我怎麼舍得眼睜睜看你娶了旁人。
「無論如何,和你成親的人只能是我。
「你躲不掉的。」
我偏頭躲開了太子的手,帶著惱怒:「你瘋了嗎?我是男人!」
男人同男人,怎麼能成親?
太子微微笑起來,那張妖孽般的面容更顯得蠱惑,他慢條斯理道:「男人又如何?阿陵,你我都是男人,這不是正正好嗎?」
「我們可以玩的花樣,可比男人同女人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