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耀的身形明顯僵了一下。
完了。
他不會因為我這聲寶貝,被惡心暈過去吧?
8
一旁休息調整的院隊隊長親自做了保證:
「放心吧,我們肯定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給你報仇。」
許耀終于點了點頭。
在隊員的攙扶下,他單腳蹦著向球場門口走。
回頭見我還傻站在一旁不動,許耀催促:
「又發什麼呆,還不過來扶我。」
我長出一口氣,屁顛屁顛跟了上去。
「你和那個姓秦的,很熟?」
「高中校友,以前參加演講比賽的時候認識的。」
許耀沒再說什麼,一路上悶悶不樂。
醫院檢查結果確認骨頭沒事,只是扭傷,需要靜養。
許耀行動不便走路要借助拐杖,我剛好可以名正言順地「伺候」他。
端茶倒水這種小事自然不用說,就連每天的洗腳水,我都打好給他放在床下面。
林嘉樂嘖嘖稱奇:「許耀,也就你有這面子,能讓手腳殘廢的蔣公子學會人類生活技能。」
許耀很自然地捏了捏我的臉。
「哥哥照顧弟弟,不是應該的嗎。」
被他手指碰到過的地方有些發燙。
我急忙躲遠點,假裝生氣:「別老捏我臉,我的瓜子都被你捏成西瓜子了。」
許耀笑笑,很快注意力就轉移到和球隊的戰術討論中。
最近我倆繼續每天一起上課,他也沒再提過要懲罰我的事。
每天晚上,宿舍關燈之后,我就繼續「許耀女友」的身份出現在網絡上。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頂著情侶關系打幾局游戲,喊兩聲寶貝浪一浪而已。
別說「偽裝情侶」,就是普通哥們之間,互相也會這樣。
我個人感覺,許耀跟我的相處,似乎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可我心里的失落感,卻越來越強。
以前我不會去猜測許耀每個動作每句話的含義。
自從掉馬之后,我不切實際的妄想居然開始瘋狂滋長。
他摟我肩膀的時候,是把我當兄弟,還是別的什麼?
真是鬧挺。
「蔣煦,吃飯了去嗎?」
許耀兩手抓著圍欄,輕輕松松從上鋪翻下了床,單腳穩穩落地。
「喊你兩聲都沒聽見,你最近怎麼總發呆?」
我掩飾說:「哦,可能是這幾天睡得有點晚。」
許耀狐疑,壓低聲音:「你每天關燈就跟我說晚安,不跟我聊,跟別人聊去了?」
我一個機靈從床上跳下來:「胡說,我就是,失眠而已。」Ƴž
許耀深深看了我一眼,轉頭問趙子晨:「你倆,吃飯去嗎?」
趙子晨躺在床上打游戲:「我們才不打擾你倆的二人世界,早就訂好外賣了。」
好巧不巧,我倆在餐廳剛坐下,就遇到了經管隊的那群人。
秦驍軒,還有那個把許耀撞倒的人也在。
秦驍軒端著餐盤走了過來。
他看著一旁的拐杖:
「許耀同學,你的腳嚴不嚴重?」
許耀淡淡地說:「謝謝,沒大礙,沒傷到骨頭。」
「那真是萬幸,還是要再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瞪著旁邊桌上那個撞倒許耀的人:
「該道歉的人又不是你,某些人,沒長眼還沒張嘴嗎?」
那個男生又高又壯,聽見我諷刺他,直接起身看我。
「你好好說話。」
9
許耀拍拍我的腿,示意我消消氣。
可我消不了,我親眼所見,他就是故意的。
我也站起身,兩手叉腰:
「我是說鳥語了還是說火星文了,我怎麼沒好好說話。」
我擺起村頭老太太罵架的姿勢。
「哎呀你沒心肝啊,你撞了人都不道歉啊。
」
「哎呀你沒出息啊,那麼大人了還得你隊長替你道歉啊。」
「哎呀你沒......」
那人氣急敗壞作勢要上來推我。
許耀和秦驍軒同時起身,攔住了他。
我是會受暴力威脅的人嗎?
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食堂地上,哭天喊地。
「打人了,流氓打人了!」
「我們一個病殘一個弱,老弱病殘占一半,有人管管嗎?」
周圍的人停止了吃飯,全都轉過臉來看熱鬧。
撞人的家伙直接傻眼。
「我靠,遇見神經病了,老子一根手指都沒動你!」
秦驍軒嚴肅起來,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立刻跟許耀同學道歉。」
那人漲紅了臉,在秦驍軒的怒瞪之下,不情不愿地撂下一句「對不起」,直接轉身走了。
秦驍軒想把我從地上拉起來,許耀的手先他一步伸到我面前。
「地上有油。」
我騰地彈起來:「我靠,你不早點提醒我。」
我拍了拍褲子,沖周圍人抱拳:
「不好意思啊,見笑了,吃飯,大家繼續吃飯。」
許耀對我的發瘋行為習以為常。
秦驍軒則是笑得前仰后合。
「蔣煦,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我記得咱們高二的時候,你跟宿管老師吵了一宿架,第二天那老頭就辭職不干了。」
「誰叫他變相收取賄賂,不給他送煙就不讓在宿舍吃泡面,什麼人啊。」
我和秦驍軒聊了不少高中的軼事,許耀一直默默在一旁坐著。
「你們聊,我先回宿舍了。」
許耀突然起身,我趕緊跟著收拾。
「別啊,東西放下,我幫你送去回收點。」
秦驍軒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
「蔣煦,你和許耀,真的只是舍友關系嗎?」
我一愣,莫名有點心虛。
「當然。」
秦驍軒微笑:「沒事,我只是覺得,你們關系確實很好。
」
等我端起盤子再抬頭,許耀已經瘸著腿走出二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