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往京城寄一批特產了!
在丁五鎮換完,他們收拾好東西又馬不停蹄到下一個小鎮。
當初為了好管理,虎賁軍給這些小鎮起名字全按方位和先后來編,什麼甲一、甲二、甲三……乙一、乙二、乙三……
聽上去特別沒特點,還特別機械。
盧栩晚上默默記在小本子上,等回頭叫君齊和盧舟再給這些小鎮起個好聽的、有美好祝福和寓意的名字。
他們晚上沒趕到第二個鎮子,在兩班倒守夜。
盧栩抓緊時間在帳篷里收拾今天收來的貨,給他幫忙的官差都生怕他虧了。
“大人,這東西都不值錢,吃了哪有肉頂飽,明兒個你可別再那樣換了。”
盧栩按種類、大小、品相將蘑菇分級分裝,“我都不急,你們急什麼?”
盧栩將品質特別好的專門裝進一個箱子里,“大人是一縣百姓的大人,不能讓治下的百姓餓死、凍死,我呢,身為大人的家屬,身為大岐唯一的皇商,能只想著賺錢嗎?”
官差們眨眼,傻傻地看他。
盧栩痛心疾首:“你們身為官差,拿著衙門的俸祿,就要想辦法給大人分憂,怎麼給大人分憂?這不得先讓咱們縣的所有人能平安過冬嗎?再說了,只有大家都好好活下來了,未來才能幫我賺錢啊。”
慚愧又感動的官差們:???
盧栩:“至于賺錢的事,放心吧,慢慢來,能賺的。”
他抓一把蘑菇給他們看:“看,人家把這些菌子曬的多干,保存的多好,這麼干凈,品相又好,洗干凈就能用,幾乎不用扔,像這樣的,我賣到京城酒樓去,有得賺!”
官差們不解,這些破東西還值當千里迢迢賣去京城?
熊昆問:“京城的有錢老爺愛吃這個?”
盧栩朝他們招招手,神神秘秘道:“你們好奇京中的官老爺吃什麼嗎?”
幾個官差點頭如搗蒜,好奇啊!那能不好奇嗎?!
盧栩:“他們也好奇蠻人貴族吃什麼。”
官差:???
盧栩看著他們有人恍然大悟,有人一臉臥槽還能這樣,還有人懵懂茫然,馬上判斷出誰往后適合干什麼活。
他拍拍最懵的兩人,“這箱子滿了,搬車上吧,別給壓碎了,壓碎了可就不值錢了。”
兩人:“哦。”
盧栩:“小心點兒啊,全指望著這些換米換面呢!”
他們倆茫茫然又小心了些。
晚上睡覺時,那兩個懂了的給兩個沒懂的一番洗腦,他們終于弄懂了盧栩打算怎麼忽悠京城的官老爺,一邊震驚,一邊敬佩,又情不自禁懷疑起那日盧栩和那群蠻人頭頭們的那一頓吹……都是真的嗎?
幾個鎮子下來,四個官差已經能給盧栩當助手,什麼東西怎麼兌換,全都爛熟于心。
盧栩則有更多時間來走訪、采訪,記錄上每個鎮子上有什麼問題和困難。
他們走了計劃中的大半圈,盧栩漸漸也發覺了,能在這些軍戶小鎮中當里正的,要麼是有真本事,所有人都服,要麼是遷來的人口多,自成一個小勢力,要麼,就是家中有人在虎賁軍當個小官。
不過總體來說,沒有特別心黑無能的,否則八成也會被其他軍戶聯合起來搞下去。
至于能力,那就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最初遇到的陸大黑那樣了,能約束好鎮民,組織他們別亂跑別打架,就已經不容易。
畢竟大家來自五湖四海,還有人甚至不會說官話,鬧誤會也挺多。
盧栩聽了好幾天里正們的心酸訴苦,給他們出主意,想辦法,給特別困難的小家庭和鎮子發顏君齊批的救濟糧。
盧栩:“這些是你們整個鎮子要過冬用的,主要是給貧苦孤寡和病人的,若以后大雪不封路,我們每個月都要來查,你們這兒餓死、凍死一個人,往后就再也沒救濟糧食和肉了。”
里正連連保證,還給全鎮宣傳一遍。
而那些苦于沒生計的小鎮,盧栩則幫他們想謀生手段。
“有人會繡花嗎,有人會編草鞋嗎,有人會伐木嗎?”
他們這冷歸冷,樹木資源還是挺發達的。
尤其是越靠近天湖山和登云山的地方,簡直是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
伐木,學木工,做家具,邊角料還能做燃料。
盧栩把全鎮唯一的木匠收編到縣衙,以后每個月縣衙給他發工錢,但他要教全鎮的人做木工。
另外,他還教了他們伐木要像莊稼間苗那樣,不能挨著全伐掉。
先砍掉雜樹,再有選擇的砍好樹,若是哪兒采伐多了,則要移栽樹苗……
從這個小鎮走時,盧栩換走了一堆柴,車上裝不下,就捆好了綴在馬車后面拖著走。
反正冬天到處是雪和冰,在冰面上跑,拖拽一些木柴也不算太沉。
他們縣城里正缺燃料。
盧栩巡查中,還發現一個不小的湖泊。
鑿冰,釣魚。
盧栩做主,從虎賁軍中借走一個釘帳篷的大鐵錘,交給那個小鎮的里正,拿去鑿冰。
那天時間已晚,盧栩算著日子借住在那個小鎮上,日落前,帶著一群人去鑿冰,當晚全鎮人都吃上了魚湯、羊湯,熱鬧得過年似的。
他們沒想到,冬天鑿個洞,魚竟然會自己往上跳,比夏天釣魚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