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不亮出門,天黑才回家,每天忙來忙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還和睿王調侃過,京中的勛貴們還是有點兒素質的,這麼久了只往他家扔石頭。
是誰恨不得他死,睿王心里大致有數。
對方不敢對剝了他們爵位的弘安帝不滿,只敢逮著盧栩這沒權沒勢的小人物發泄。
困獸之斗,窮寇莫追。
睿王不想再給這場風波添油加醋,什麼都沒告訴盧栩,而是私下去找了范孝,借范孝親兵暗中每天悄悄跟著盧栩,暗中保護他,保護盧舟和顏君齊。
連和他私交最好的承平伯一家,范孝都派人盯著了。
盧栩每天忙著東跑西跑,都不知道他身邊跟著除了皇室暗衛外,最厲害的護衛。
范孝嘆氣:“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陛下把他們放出京避避風頭也好。”
弘安帝:“京城尚有人敢動手,他們到了外面,還能有命在?”
范孝:“放到勛爵們插不進手的地方便是了。”
大岐不是剛得了超大一塊兒窮不拉幾,蠻人亂跑,喝風吃土,沒勛貴愿意去的地盤嗎?
弘安帝搖頭直笑,“賀太師又找你說什麼了?老狐貍!自己不來找朕說,非要你說!”
范孝:“承業在那兒,他總要避嫌嘛。”
弘安帝:“他要避嫌,你不用避嫌?”
范孝無所謂一笑:“我又不怕這個。”
弘安帝手指扣著桌面嗤笑一聲,“朕還道睿王給那姓盧的小子要什麼皇商,他怎麼愿意替睿王做說客,原來是給兒子要好處。”
把盧栩弄過去,皇商的便利,不就是西北和賀承業的便利嗎?
虧他還以為賀太師見睿王管私庫不易,鐵樹開花愿意幫回忙呢。
哼,他就知道,他家的私庫,關賀太師什麼事?!賀太師才不會管他家私庫是不是只剩磚頭了呢。
弘安帝一拍桌子,叫內侍:“去內閣把賀太師給朕叫來!”
另一邊,睿王也聽說了顏君齊要外調出京的消息。
他倒是不愁顏君齊到底該往哪兒調,他比較愁盧栩跑了誰替他開店。
睿王聽完消息馬上就扔下私庫賬本,跑回家逮盧栩了。
他不知道盧栩其實早把主意打到他封地上了。
睿王是幺子,先帝還在時就給他選好了封地位置。
睿王封地面積不大,位置卻極好,那叫一個安穩,那叫一個平寧,那叫一個湖光山色世外桃源。
細數周邊,全是富饒之地,簡直是盧栩夢想之選。
而且,距離京城還不算遠!
往南去也方便。
快馬往返,路上跑快點兒,不到一個月就能往返京城,盧栩想好了,若是顏君齊能到那兒任職,他就將盧舟留在京城。
到時他把他們的房子租出去或者賣掉,讓盧舟到睿王府借住,若是可以,將來等姜濯成年到外面建府,他還想把盧舟塞去姜濯的府中住。
有他們罩著,又有弘安帝親點皇孫伴讀的身份,盧舟與世無爭的讀書,想必也不會有人找他的麻煩。
這樣,他就能兩頭跑,一邊讓盧舟繼續跟著姜濯享受大岐最好的師資,一邊能和君齊遠離是非,還能順便幫睿王打理兩地的生意。
那里雖然離京城不算太遠,但有睿王在,想來那群勛貴們也不敢追到封地去找他麻煩。
盧栩想的美滋滋的,就等睿王下朝回來,問睿王能不能走個后門推薦君齊去他封地任職了。
不用多大官,當個小縣令就行!
皇帝欽點的傳臚,出身翰林院,當個縣令資格夠夠的,他們君齊還特別能干,這買賣不虧啊!
將來盧舟考完了,要是也能考上進士,也托睿王弄到附近去,他就更美滋滋了,給睿王打一輩子工,當個外聘管家都行。
盧栩準備好了為皇家私庫發光發熱,心情好轉,耐心地教徒弟做了大半天的蛋糕。
睿王急匆匆跑回來,一進門就看到他們正往剛定做好的大轉臺上擺足有半人高的五層蛋糕。
睿王:“……”
沒見過,這超大的東西是什麼?!
盧栩解釋:“三天后開張我打算用這個壽糕做開幕禮,我們提前先試做一下。”
不過到時要做的是七層,他們演示用的是五層。
睿王是郡王,要避開象征君王的九,最多就能做七層,不然按照盧栩的審美喜好,肯定是有多高堆多好,爭取一鳴驚人,一次到位,一個廣告打出去,震驚整個京城。
睿王倒吸一口冷氣:“這、這、這都是用你賣五兩銀子一塊兒那種點心堆的?!”
這擺出去,御史還不參他個奢靡成性,作風不端?
盧栩:“只有外面一層是五兩一塊的那種,里面是一兩一塊兒那種胚子。”
睿王:“……”
那御史也得參死他!
睿王:“你打算賣多少錢呀?”
盧栩:“不賣錢,到場的免費吃。”
睿王眼睛猛地瞪大,什麼?!
盧栩沒發現一直慷慨大方的睿王竟然心疼了,拉著他站到轉臺后,給睿王演示:“到了吉時,您就站在這兒切壽糕,然后派發給來賓。”
睿王忍不住又打量了一遍這巨大的蛋糕,驚恐道:“本王切?”
盧栩:“當然您主要是切第一刀,什麼時候累了不想切了,叫小潛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