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一聽,好家伙,云山公主還沒把駙馬放出大牢呢,難怪成國公一直發瘋。
好家伙,原來那位舉報的仁兄怕受牽連,跑路比他們還快。
他不禁感慨,這就是京中有人脈的好處啊!
他要是個什麼王公貴族出身,成國公至于這麼不依不饒嗎?
在外面蹲等的百姓也驚訝了,原來大戲跟大戲都連著,戲外還有戲,搞了半天,源頭竟然在公主休駙馬上!
寫話本兒的眼睛都亮了,原本以為是一出戲,現在能寫成三折集子啊。瞧人家國子監、太學的學生,水平就是不一樣,業余搞個推理都這麼牛。
已經有人另辟蹊徑,準備寫個偵探型主人公,編成連續劇似的公案故事了。
外面吃瓜吃得飛起,這瓜秧子依舊沒扒完。
順藤摸瓜往下扒,方煙水也被逮來了。
京兆府尹問盧栩和周鴻有什麼私怨,證人這麼多,盧栩瞎編也編不圓,老老實實原原本本說,問什麼答什麼,特別配合。
審來審去,源頭竟然又審到安樂侯世子身上了。
盧栩原本就想告他誹謗呢,這會省事了,一并告了得了。
他往堂下一跪,從證人變原告。
安樂侯世子還在大理寺大牢里蹲著呢,這小子死活不肯承認自己想害人,大理寺還在找證據。
京兆府出了手令讓他們去大理寺調人,吃瓜群眾不明真相,相互詢問,哇哦,安樂侯世子竟然還是在成國公府被逮住的。
繞了一圈,還是他小子!
京中百姓無不嘖嘖稱奇,恨不得喊盧栩大點兒聲,把事情再說明白些。
沒多久,大理寺派人押安樂侯世子來了。
安樂侯世子一臉懵逼:“你誰啊?!是不是公主找來陷害我的?!”
盧栩上一次見他,他還鼻青臉腫的,這次總算看清了人,心說這長得也還行啊,看著也挺養尊處優的,不像個壞人,怎麼就不干一點兒正經事呢?
盧栩沒好氣道:“世子大概是壞事干多了,不認識個把受害者也正常。上個月二十四中午,你和翰林周鴻在東城四泰酒樓見面,因為你誣告顏翰林的事,易縣公跑去你家打了你一頓,不許你再見易小姐了,于是你心生歹念,讓他給你出主意,想偷偷拐騙易縣公家小姐,生米煮成熟飯,周鴻常替他岳父買藥,知道哪家藥鋪能買到迷藥,你的迷藥就是他介紹你去買的,對吧?”
大理寺眾人:“……”
安樂侯世子死活不肯交代的事,這就全知道了?!
得,大理寺也省事了,直接和京兆府合并審案。
盧栩又從原告化身證人,兩部按他說的,把周鴻、酒樓的掌柜伙計、藥鋪的掌柜伙計全帶來。
一個書生憤然砸成國公府的案子,審著審著逐漸跑偏,證人越來越多,最初的原告成國公府多少還有些關系,原本的被告書生們,都得讓到一邊先當當吃瓜群眾,聽原本的證人,現在的原告加主要證人盧栩,滔滔不絕。
案子牽涉人員眾多,一直審到傍晚,連易縣公、云山公主和安樂侯都來了。
他們還惦記著要把安樂侯世子趕出京城,讓他去做苦力服徭役呢。
安樂侯聽得心如死灰,恨不得咬死盧栩。
這小子正事不干,一肚子歪門邪道,周鴻和安樂侯世子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找個秘密基地密謀點兒什麼,全叫人聽了個干凈。
原本酒樓支支吾吾不敢得罪安樂侯,問什麼都說記不清了,結果盧栩竟然把他們倆那天點了什麼菜都報出來了。
云山公主當即叫人去取賬本,翻出那日的一瞧,好家伙一模一樣。
藥鋪自然不敢賴賬,他們和安樂侯世子又不熟,公主、縣公和安樂侯,孰輕孰重他們可分得清楚,也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這藥本是助眠的,吃多了容易頭暈惡心,世子來買時要的量大,我們還特意提醒過。”
易縣公和云山公主一聽,恨不得活剮了他。
安樂侯世子暫時收監,明日由大理寺判罪,但廢除世子,貶為平民,服刑服役是少不了了。
他誹謗顏君齊的事,最多加長服役幾個月,盧栩也算是出了口氣。
周鴻原本違紀狎妓,受駙馬牽連,被云山公主扣著不許放,等公主氣消,若能找到門路打點一番,雖然做不了翰林,好歹還能保住做個官。
但他參與了謀害易縣公小姐的事,藥粉還是他提供的線索,易縣公和云山公主都與他沒完,要求京兆府和大理寺徹查他還有沒有做過其他壞事,數罪并罰,不把他罰流放誓不罷休。
云山公主在,成國公府安靜如雞,公主擺明了要找他們晦氣,聽說這群太學和國子監學生把國公府門砸了,陰陽怪氣道:“他們怎麼不砸別人家門呢?”
眾:“……”
她又對盧栩笑道:“舉報得好,本公主和縣公都要好好謝謝你呢。”
盧栩低頭訕笑,不敢看這位霸氣的公主,生怕她笑著笑著甩自己一耳光,“不敢不敢。”
云山公主哼一聲,“有什麼不敢的,以后見著什麼賭的嫖的,通通舉報,省得那些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盜女娼之輩禍害大岐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