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縮了縮脖子,見京兆府的人分批沖進附近三家青樓。
片刻后,三家青樓雞飛狗跳,他們所在的酒樓客人悉數從窗口往外瞧熱鬧。
“又來抓人了?”
“逮著誰了?!”
“我瞧瞧我瞧瞧!”
盧栩心滿意足的看到周鴻衣冠不整被按住,由京兆府的人綁著走了。
盧栩直樂,吐槽道:“該!”
他朝顏君齊一招手,“走,回家!今晚睡個好覺,明天再去京兆府告安樂侯世子造謠。”
顏君齊:“安樂侯府此刻已經自顧不暇了。”
盧栩:“那我們就痛打落水狗!”
他們倆才走下樓梯,忽聽樓下有人道:“那誰啊,被京兆府的人抓了還這麼狂?”
另一人道:“那不是駙馬爺嗎?!”
“駙馬?哪個哪個?”
盧栩腳下一滑,差點兒從樓梯上滑下去。
顏君齊手疾眼快拉住他,盧栩心猛跳了兩下,和顏君齊快步跑下樓往外瞧。
“那真是駙馬?”
“不認識。”
他們倆望著遠處衣衫不整還對京兆府的人拳打腳踢,放肆無比的人,面面相覷。
盧栩:“駙馬,還敢出來逛青樓啊?什麼家世啊,這麼給他壯膽?”
同樣瞧熱鬧的人詫異道:“你們不認識?成國公家五公子!”
盧栩:“……”
顏君齊:“……”
盧栩湊到顏君齊耳邊,低聲問道:“舟舟說那個暈了一天的小子,是成國公家的對吧,他娘是個公主?”
顏君齊:“……嗯。”
盧栩放空半秒,囑咐道:“千萬別讓人知道是我們找人舉報的。”
他語氣中不由透出陣陣的心虛。
可云山公主都鬧到弘安帝面前了,弘安帝能不查是怎麼回事嗎。
云山公主也是倒了大霉,她初七在宮中撒嬌、撒潑、耍無賴,求皇后,求弘安帝為她兒子做主,嚴懲安樂侯世子。
她在前面沖鋒陷陣,結果同一天駙馬竟然趁著她留宿宮中,花天酒地去了。
云山公主第二日才出宮聽到了消息,回家就和駙馬打了一架,綁了駙馬也塞大理寺去了。
她不但把駙馬綁了,還把京兆府給告了。
告他們身為京城父母官,畏懼權勢,抓住駙馬狎妓卻不收監,玩忽職守失職無為。
大理寺:“……”
京兆府:“……”
誰敢惹這姑奶奶啊!
她不顧成國公夫人聲淚俱下,拉著兒子收拾了包袱當天搬出國公府,回弘安帝賜給她的公主府去住了。
趕在宮門下鑰前,她讓侍女看好兒子,自己又進宮跪求弘安帝給她做主,她要休了駙馬。
弘安帝聽得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讓皇后勸勸吧,云山公主根本不聽,她振振有詞:“伯父,我是您的親侄女,是您親封的公主,他若對我有一絲的尊重,對您有應有的恭敬,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來!我姜真雖霸道,卻從不強求人,當初是他求娶的我,如今是他背叛我,若他早已不喜我,何必委曲求全?我成全他!”
前腳還統一戰線攻擊安樂侯的聯盟,轉瞬崩塌,任成國公怎麼求,駙馬怎麼認錯,云山公主都不肯退一步。
她甚至不肯和離,就是要休。
成國公跪在弘安帝面前老淚縱橫,弘安帝摔了杯子,氣的把云山公主懟的那通復述給成國公聽。
成國公還能怎麼樣?
承認不把公主還是不把弘安帝放在眼里?
大岐建國來第一個公主休駙馬事件,就這麼達成了。
聽說公主真把駙馬休了,盧栩也是聽得一愣一愣的。
好效率!
好能干!
好痛快!
短短兩三天,比他搜集周鴻把柄還快!
盧栩忍不住表達贊賞:“不管這位公主為人如何,這件事上,我是贊同她的。是駙馬對不起她,不是她對不起駙馬,憑什麼不能休呢?活該!”
盧舟也道:“不錯。”
顏君齊:“成國公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盧栩嘖一聲:“他先管住他兒子再說吧,多大膽啊,公主都敢綠。”
顏君齊苦笑道:“他不善罷甘休的不是公主和陛下,弄不好會是我們。”
盧栩:“……?”
國公府吃了這麼大的虧,會不查查究竟是誰在整他們嗎?
周鴻人微言輕,即使想查也查不出什麼來,可若是成國公想弄清怎麼回事,不出三天就能調查的清清楚楚。否則他也混不成三位國公之首。
他們也顧不上去京兆府告安樂侯世子誣陷了,縮著腦袋低調做人,生怕引起公主或者成國公注意,慘遭遷怒。
可國公出手,哪能查不出來。
顏君齊所料不錯,平靜兩天后,同一天內,月輝樓被人告了,翰林院大學士被彈劾,連盧栩聯系的印書鋪子都遭了波及。
這天早上,盧栩照舊運了蛋糕過來,遠遠就瞧見一群人站在月輝樓外,月輝樓被鎖了,承平伯正和京兆府的差役吵架。
盧栩快步走過去,這次來查封月輝樓的人他不認識,只在隊伍中發現兩個眼熟的小差役。
為首的官差公事公辦道:“有人告你們賣的點心不干凈,讓人吃了鬧肚子,找了大夫看,大夫說里面用料含毒。”
瞧熱鬧的人一聽,嚇一跳。
承平伯當即就爆炸了:“放屁!我天天吃,我怎麼沒事?誰知道他是吃什麼中毒的?他說是吃我家點心就是我家點心了?他偷偷去吃狗屎污蔑我們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