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揣上銀票去找人了。
“公子這是什麼意思?”那名“高手”被盧栩叫到角落,盧栩二話不說給他塞了一張銀票。
盧栩:“我瞧上你手藝了,你幫我收拾個人,事成我再給你一張如何?”
高手看看銀票,遲疑道:“誰?”
盧栩:“方煙水。”
高手詫異:“他?那個廢物怎麼惹你了?”
盧栩:“不是他惹我,是他姐夫惹了我,他姐夫是官,我不能怎麼樣,只好拿他出氣了。”
高手摸摸下巴,笑了笑,“你想怎麼收拾?”
盧栩:“也不用怎麼樣,贏他銀子,讓他還不上,然后叫他私了,我揍他一頓,替他還錢,總之叫他不敢報官。你把握下尺度,也別把他逼急狗急跳墻了。”
高手:“放心。”
他揣好銀票,叫盧栩到后面屋子里等著。
他當什麼事呢,這麼點小事竟然給五十兩銀子,還給方煙水清賬,真是個傻子。雇人敲方煙水悶棍都不用花這麼多。
恐怕這也是哪家小少爺,生氣了又沒什麼收拾人的門路,害怕對方報官。
盧栩在后面喝了一下午茶,和打掃衛生的小伙計聊了半天八卦,方煙水被揪來了。
“這位公子說了,他和你姐夫有點兒私怨,揍你一拳,替你還一兩銀子,怎麼樣?”
方煙水聽得莫名其妙,“啥?”
盧栩磨拳霍霍。
他忙道:“我姐夫?他惹你你去揍他呀!”
盧栩:“誰讓你姐夫是官呢,小子,我也沒辦法。”
方煙水忙道:“我爹也是官!我大哥也是!”
盧栩笑:“你不是呀!”
他一拳揍方煙水肚子上,方煙水嗷的一聲,捂著肚子開始嚎。
盧栩默默松了松拳,心想他也沒用全力啊,這麼不抗揍嗎?
他虎著臉:“要怨就怨你姐夫吧。
”
方煙水:“別打了,我給錢,我這就回家拿錢!”
盧栩:“那怎麼行,我還沒揍夠呢。”
方煙水連滾帶爬就想跑。
驚恐之下他爆發出無窮潛力,從按著他的賭坊伙計手里掙脫,撒腿狂奔,和盧栩在屋子里圍著中間那張桌子繞起圈來,“好漢你等等,有話好好說,咱們倆才是一伙兒的!”
盧栩憋笑,他正愁怎麼不揍他還能套出話呢,正好,捉迷藏吧!
盧栩:“他是你姐夫,咱倆是一伙兒的?你騙傻子呢,你過來!”
方煙水那能過去嗎,盧栩跑,他也跑,倆人繞著桌子繞了一圈又一圈,方煙水腦袋都繞暈了,“真的真的!你上街上打聽去,我們倆關系特別不好!”
盧栩配合著他的速度,故意追著方煙水,叫他疲于逃跑,無暇思考:“我去打聽,你還不跑了?“
“真的!我還揍過他呢!”
“我不信。”
“我幫你揍他!”
“我不信。”
方煙水快哭了,周鴻那王八蛋從哪兒招惹的瘋子呀,“他到底怎麼惹你了?!”
盧栩:“你說呢?”
方煙水崩潰:“我哪兒知道!”
見盧栩突然加速快攆上他了,方煙水也連忙加速跑,開始盲猜:“他欠你錢了?出千坑你了?他和你搶女人了!是不是?!他和你搶女人了!”
盧栩:???
他滿心都是臥槽,上門女婿還敢在外面找人啊?還賭還出千,五毒俱全啊!
盧栩繃著臉:“你怎麼知道?”
方煙水破口大罵:“他媽的周泓那個王八蛋狗娘養的,我就知道他狗改不了吃屎,就我姐傻了吧唧的信他!回去看我不打死他!”
盧栩:“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信你了!”
方煙水:“那你要怎麼樣!”
盧栩動作一停,躍躍欲試道:“你想不想收拾他?”
片刻后,盧栩和方煙水握手言和,沆瀣一氣到一起了。
盧栩幫他還了賭債,他們倆在賭場附近找了個酒樓雅間,開始秘密會談。
盧栩:“你姐夫是你家上門女婿,他在外面找人,你姐不管啊?”
方煙水一臉晦氣,“還能怎麼辦?嫁都嫁了。”
盧栩:“……”
這什麼傻逼?
盧栩忍了忍,憋下臟話,重新調整情緒,“那你就任由他欺負到你們姐弟倆頭上來?”
方煙水:“誰讓他是翰林,我爹病了,我當不了官,我哥在外面就是個小縣官,我們家沒人了。”
盧栩:“那你們就引只狼回家呀?你就不怕你爹不在了,他搶了你家家產,把你掃地出門嗎?”
方煙水:???
他呆了呆,拍桌子怒道:“他敢!”
盧栩看傻子似的看他,心說,難怪他看了三天,方煙水天天輸錢呢,這腦子,嘖。
他給方煙水算賬:“你想想,你哥,在外是個小官,自顧不暇,鞭長莫及。你,你有孩子嗎?”
方煙水:“有個閨女。”
盧栩一拍手,“得,要是你一死,你家男丁沒了,京中家產全歸你姐,歸你姐不就是歸你姐夫?”
方煙水:???!!!
他人傻了。
方煙水:“不,不,不可能吧?他敢!”
盧栩:“冬天,你賭完回家,深更半夜,雪地路滑,無人小巷,啪,摔一跤,腦袋磕墻上,人沒了。”
方煙水驚恐的看著他,身體不由自主往后撤了撤。
盧栩:“你看我干嗎呀?我跟你無冤無仇的。”
這不是他繞他們家院墻時候發現附近有條小窄巷,隨便瞎編嗎?
方煙水端起桌上的水壓壓驚,手都抖了。
他有時候回家晚了到了宵禁時間,為了躲巡兵,會專門走沒人的小巷子,他越想越覺得盧栩說的有道理,情不自禁還想起了有一年冬天,他爹晚上沒看到他,發脾氣叫人找他,他回去時周鴻提著燈籠在小巷子口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