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城本來就貴,一盤青菜,也要一兩銀子。”
“什麼!?竟然如此昂貴?”
“京兆府也不管管嗎?”
“上次到那邊吃飯,一頓飯就吃了我兩個月俸祿”
……
弘安帝聽得腦門青筋一跳一跳的,抓著龍椅把手的手握出一手背的青筋,“夠了!”
他一拍龍椅猛地站起來,“這是朕的大朝會,不是早市的市集上!你們是皇親國戚是功勛貴族是大岐朝官,不是吵一斤菜多少錢的市井潑婦!”
所有朝臣噤若寒蟬,誰也不吭聲了。
太子:“父皇息怒。”
他息個屁怒!
他日日為軍餉、為賑災、為大岐的江山發愁,這群廢物竟然日日歌舞升平?!
弘安帝走來走去,“要吵是吧,孫御史,朕問你,今日京中一石米多少錢?!”
孫御史一怔。
弘安帝又隨便另指一人,“你說!”
無辜被點的鴻臚寺卿:“……”
“你說!”弘安帝又指。
看熱鬧的睿王一怔,坦然道:“回陛下,臣弟不知。”
弘安帝抄起手邊的奏折砸他,“不知你那麼大聲!太子,你說!”
睿王遞去無辜的眼神。
太子習以為常:“糙米約為五兩一石,精米約為八兩一石。”
弘安帝:“太府寺卿,太子說的對嗎?”
掌管京城財貨貿易的太府寺卿連忙道:“殿下所言,是本月均價。”
弘安帝:“一石粟米多少錢,答!答不上來的、答錯的,本月休沐也別休了,通通去給朕開荒、耕田!”
眾朝臣:“……”
八成人士榮獲集體團建活動。
第二天恰好就是休沐日,承平伯首當其沖,拿上夫人給他準備的鋤頭、毛巾和水,視死如歸地去了。
弘安帝向來說一不二,范孝也沒能幸免,一大把年紀了還要下田耕種。
別人一看,范孝都來了,有什麼埋怨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干吧!
大夏天的,司農寺也不敢讓他們這群高齡勞動力干太辛苦的活兒,苦著臉找太子,陛下讓開荒,皇家的屯田也沒荒地啊。
太子下令,那就讓大伙除除草吧。
弘安帝發怒把朝臣發派來勞動了,太子得跟來收拾爛攤子。
他生怕這群老臣荒沒開成,人累病了,
他一大早帶著御醫過來,先叫人去燒綠豆湯,還備了不少治中暑的草藥、丹藥。
親自按年齡分配每人負責什麼地方,保證五十以上的老臣全在樹蔭下勞動,誰干不動了,他就過去幫忙。
朝臣們感激涕零,他們看著長大的太子多好呀。
那些年輕的,則要頂著大太陽干活兒,人都快干哭了。
可憐他們許多人,混了半輩子好不容易混到五品以上了,竟然要滿地拔草!
那群從小錦衣玉食的勛貴們更是一肚子的氣,邊拔邊罵,恨不得把孫御史咬死。
吃不起就不要吃!
撐的!閑的!
這下好了吧!舒服了吧!
怨氣更高的則是成國公父子倆,他家孫子和盧舟結怨,壓根兒就沒去過月輝樓,這事完全就和他們家不挨著,他們莫名其妙要來拔草?!
他家不僅想咬死孫御史,還想砸了月輝樓。
姜濯今天也來了,他領著盧舟和米添四處給人送水。
在盧舟的指導之下,姜濯和米添都帶齊了毛巾、草帽和蒲扇,也換上了方便干活的衣服,一眼望過去,十來畝田地就他們三個湊數的特別像是來干活兒的。
尤其是盧舟,幫那群老臣拔了大半天的草,快結束時還借了牛替其他人把沒收拾完的地都犁了。
文武百官癱坐在田間地頭,看一個半大孩子駕牛犁地,內心百感交集。
唉……
可他們真不會啊!
一天結束,還只有年邁的才有車坐,大多人還得步行回城,抱怨吧,太子和皇孫也是步行的,不抱怨吧,可是好難忍啊!
想一想這個月還有一次休沐,真是令人倍感痛苦!!
承平伯回家,命都沒了半條,好歹他小朝會不用上朝,那些第二天還要上朝的可是遭了大罪,他們干了一天農活,磨了一腳的水泡,上朝又要久站又要動腦,有好幾個在朝堂上打起了瞌睡,又招了弘安帝好一頓責罵。
朝臣們遷怒月輝樓,勒令家中子弟不許再到月輝樓消費,不然打斷他們狗腿。
月輝樓生意一下冷清不少,承平伯挺發愁,盧栩倒是沒什麼所謂。
可算能休息了,忙死他了!
早知道會這麼忙,打死他也不去請谷夢。
不對,打死他也不開什麼點心店!
谷夢也聽說了這狀況,特意問盧栩她是不是要避一避。
盧栩:“避什麼?你樓都沒下過,關你什麼事?我們正經做生意,你光明正大來吃點心,沒什麼好避的。”
他非但不避,還搞了個以音會友的活動,下期要展的東西臨時調換,全換成了樂器,廣邀所有客人來彈琴吹笛奏樂。
那群勛貴們聽說盧栩要借樂器,頭皮都麻了。
他們觀陽風水真有問題吧!!
想避避風頭的連忙婉拒掉,也有頭鐵的,興致高漲當天就讓盧栩把樂器從家里拿走了:“彈!只要弄不壞,隨便彈!最好能讓谷夢姑娘彈!”
而最讓盧栩意外的,卻是睿王派人給他送來兩張古琴,據說是一對。
盧栩:“睿王?”
他沒少聽說睿王,弘安帝最小的弟弟,據說如同弘安帝半個兒子,特別受寵。